第十五章 达官显贵(第2/6页)

林肯告诉他,这些人都是这个时代伦敦社会的上层人物,能够参加今晚聚会的,都是些在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或者是握有权势的官员,或者是与官员关系密切的名流商贾。其中还有些人为了欢迎他,特地从欧洲的享乐城赶来。当晚最为引人注目的莫过于航空当局,因为在推翻管理会的过程中,他们的叛变显然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除此之外还包括一些举足轻重的人物,例如食品联合企业的官员。一位欧洲猪场的主管人长了一副非常有趣的面孔,他的举止也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不但有着吹毛求疵的刻薄,更显示出玩世不恭的放浪。有两个比较有趣的身影出现在格雷厄姆的视线中,一个是身着华服的主教,还有一个人正在与他交谈,那人的穿着打扮与著名的诗人乔叟(1340—1400,英国诗人)别无二致,甚至他还在自己的头上戴了一顶桂冠。

“那个人是谁?”格雷厄姆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伦敦主教。”林肯告诉他。

“不,我是指另一个。”

“那个是桂冠诗人(由国王或女王任命,作为王室成员为特定场合作诗,终身享受薪俸的优秀诗人)。”

“怎么你觉得一点也不奇怪呢?”

“当然他并不写诗,他是沃顿(1568—1639,英国诗人和外交家)堂兄,评议员之一。但是他是一位保皇党成员,不会给人带来不愉快的红玫瑰。(红玫瑰是指十五世纪英国封建贵族争夺王位的玫瑰,战争中的一方,兰开斯特家族的族徽,另一方为约克家族,其族徽为白玫瑰)现在仍然保留着诸如保皇党俱乐部之类的传统,他是成员之一。”

“听浅野说,曾经有过一个国王。”

“那是个不称职的国王,所以他们只能将他废黜。这确实是属于斯图亚特王朝的灾难,我觉得,不过事实上……”

“太过分了吗?”

“是的。”

格雷厄姆并没有将这些完全参透,但是他明白这应该是一首序曲,为某个新时代的大转变而奏响。初次与这些社会名流相见时,他不得不屈尊降贵地鞠躬来显示自己的敬意。很明显细微的等级差别依然没有消失,就算身处这样的集会之中。

林肯认为有一种做法比较得体,那便是仅仅把他介绍给一小部分人,或者说这个圈子的核心人物们。第一个与他见面的是机长,他显得非常与众不同,经过阳光的灼晒,他的皮肤显得黝黑发亮,与周围那些娇嫩的肌肤显得格格不入。现在他已经成为整个集会的焦点人物,当然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他对于管理会的叛变。

跟与会者那种普遍端庄典雅的举止比起来,机长的风度显然逊色了很多,但是在格雷厄姆的眼中,这些都不足挂齿。格雷厄姆先是说了几句老套的客气话,并且对他的忠诚表示绝对信任,最后他还非常坦率地询问了机长的健康问题。机长是个很健谈的人,但是语调有些奇特,没有如今英语中那种有趣的长短变换的特点。他经常妙语连珠,他将自己形容成一只粗俗的“空中飞狗”。没错,他这就是如此直接,描述得如此直白。他的性格非常顽固,也不炫耀自己学识渊博,但是他坚信那些自己不知道的东西,都是些无足轻重的玩意儿。他鞠躬的时候显得气魄非凡,随后带着一副桀骜不驯的自负离开了格雷厄姆。

“看到这些东西并不受人待见,我心里非常高兴。”格雷厄姆话中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你是指那些唱片和电影放映机吧?”林肯的话中存在中些许恶意,“生活教会他不少东西。”他再次朝着那个魁梧的身影投去一丝留恋。

“事实是他被我们收买了,”林肯说道,“从某个角度来说是这样的。而且因为奥斯特罗格的权力非常宽泛,所以他一直对他存在很深的疑虑。”

之后林肯又突然转过身,向他介绍工学基金机构总监督官。那人的身材高大颀长,身上穿了一件蓝灰色的学院式长款礼服。他的脸上始终挂着微笑,鼻子上架着一款维多利亚时代的眼睛,低头看着格雷厄姆。他喜欢一边讲话一边打手势,他的手看起来非常瘦削,但是指甲被修理的十分精致。这位绅士的风度立刻引起了格雷厄姆的兴趣,并且坦率地向他提了一连串的问题。这位总监督官似乎一直在暗暗嘲笑那位外表笨拙,内心坦率的机长。但是当格雷厄姆问道他自己的机构所拥有的教育控制权时,他似乎有点不知所云。其实,他的机构与遍布伦敦各个市区的企业联合组织早已经签订了契约,根据这一契约,制定了现在的教育控制权。随后他们又谈到维多利亚时代以后的教育进步问题,很明显这才是他真正的兴趣所在。“我们早就已经放弃了那种死记硬背的教育方式,”他说道,“早就彻底放弃了,所谓考试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这一点难道您不赞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