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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中央附近放了一张两米长的桌子,桌面少说也有二十毫米厚。特格猜测长桌用的是丹恩蓝花楹木。深棕色的表面打磨得十分光滑,似乎可以看到里面河水一样的木纹。长桌周围只有四把上将椅,材质与长桌相同,由精工巧匠打造,椅座和椅背均采用里尔皮,颜色与磨光的表面完全相同。

只有四把椅子,多一把都是多余。他没有在这些椅子上坐过,他现在也没有坐下。不过,他自己的身体一旦和椅子接触之后,享受到的舒适堪比那令他鄙夷的犬椅。当然,这些椅子不会像犬椅那样柔和,也不会那么契合人的体形。太过舒服会令人懈怠,这间房间和这里的陈设仿佛在说:“舒适之余不要放松警惕。”

特格觉得在这个地方不仅需要动用智慧,身后还要有强大的武力支持。他此前便得出了这样的结论,现在依然是这样的观点。

这里看不到窗户,但是他在外面见到过几扇,而且闪烁着明亮的光线,这是能量栅栏,防止外面的人随意进入,也防止里面的人逃出。这种栅栏自身存在多种危险,特格知道,但是这些栏杆的意义非常重要。栏杆的能耗非常大,若将其需要的能量用于一座大型城市,城内最长寿的人去世之时,能量或许才会耗竭。

这样炫耀财富完全并非随意之举。

穆扎法尔盯着的那扇门咔嗒一声开了。

危险!

一个女人身穿金光闪闪的长袍,走进了房间,衣服上跳动着红色和橘色相间的线条。

她竟然如此沧桑!

特格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会有这么大的年纪。她满脸皱纹,眼眶深陷,一双绿色的眼睛冷若寒冰,鼻子尖长而唇薄,下巴与鼻梁一样棱角分明,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圆顶小帽,几乎完全遮住了灰白的头发。

穆扎法尔鞠了一躬。

“退下吧。”她说。

他一言未发,从女人进来的那道门走了出去。门关上了,特格叫了女人一声“尊母”。

“看样子您发现这里是银行了。”她的声音颤动并不是非常明显。

“这是自然。”

她说:“人们总有办法转移巨额金钱或买卖权力。”

“而且通常打着政府、社会或者文明的幌子。”特格说道。

“老身怀疑您的智识异于常人。”她说着拉出来一把椅子,坐了下来,但是并没有示意特格坐下,“老身做的是银行生意,这样我们就不用磨磨叽叽地绕来绕去了。”

特格没有说话,他觉得似乎没有必要,只是继续打量着她。

“为什么这样看着老身?”她质问道。

“我没想到您年事已如此之高。”他说。

“咳,咳,咳。霸撒,您没想到的事情多了,稍后还可能会有一位年轻的尊母在您耳边呢喃轻语,告诉您她的名字,将您标记。希望一切顺利,愿杜尔保佑。”

他点了点头,并不是非常明白她的话。

“这栋大楼也非常老了。”她说,“老身看着您进来的,是不是也没有想到?”

“我想到了。”

“这栋建筑已经几千年了,关键的地方都没有变,这种建筑材料还可以再撑很长时间。”

他看了一眼长桌。

“哦,不是那块木头,是里边的波勒斯坦恩、波勒兹和波莫巴特。迫不得已的时候,三波总能派上用场,而且绝对不会让人失望。”

特格什么都没有说。

“迫不得已的时候。”她说,“我们之前迫不得已让您吃了些苦头,不知道您有没有什么意见?”

“我有没有意见都无所谓。”他说。这个女人想干什么?当然是想摸清他的斤两,就像他现在打量她一样。

“您之前对其他人做的事情,您觉得她们有没有意见?”

“这还用说吗?”

“霸撒,您天生就是当司令的好料子,老身觉得我们会非常珍惜您。”

“我一直以为我是最珍惜自己的人。”

“霸撒!看见老身的眼睛没有?”

他看到她眼白里飘着星星点点的橘色,危险的感觉颇为强烈。

“您要是哪天看到老身的眼睛完全变成了橘色,那就要小心了!”她说,“说明您已经让老身到了怒不可遏的地步。”

他点了点头。

“您可以发号施令,但就是不能指挥老身,要求就是这样!您指挥那些狗东西,对我们来说,您这样的人只要负责这一件事就行了。”

“狗东西?”

她轻蔑地挥了挥手:“就是外面那些人,您认识她们。她们只会琢磨稀松平常的小事情,从来不会考虑重大的问题。”

“我原本以为你们就希望他们这样。”

“这就是我们努力的结果。”她说,“所有东西我们首先都会严格筛滤,然后才会到她们那里,无非都是有关温饱和生存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