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11/33页)
我已经给马蒂打了电话。他正在做手术,一个助手回了电话,告诉我调令会在大门口等着阿米莉亚。他同时还传递了一个并不令人吃惊的消息,瑟曼中尉不会成为人性化人群中的一员。我们曾经期望让他与我的排接驳,那些被转化的士兵能够为他创造一个安详的精神环境,这可以消除引起他偏头痛的压力。但是情况并非如此,偏头痛最终不仅没有消退,而且还愈演愈烈。因此,他和我一样,他终生无法参与人性化过程。与我不同的是,他实际上是被软禁了起来,因为仅仅凭借着他接驳上去的那几分钟时间,他知道的事情就已经太多太多了。
我期待着与他谈谈,因为我们之间已经不再是官僚和奴才的关系了。我们之间突然具有了很多共同点,比如都是并非心甘情愿的前机械师。
同时,我突然与阿米莉亚之间也增加了更多的默契。如果说我失去接驳能力能带来什么好处的话,这就是最大的好处:它抹去了我们之间的主要障碍。从我的观点来看,我们是一对待在一起的瘸子,但最重要的是我们走到一起了。
与她一起工作的感觉非常好,只要能与她待在同一个屋子里我就知足了,这让我很难相信就在前天,我还打算要服毒自杀呢。
是的,我不再是“我”了。我想,我可以迟一些再去探询我是谁的问题,最少要等到九月十四日以后。到那时,这一切也许都不重要了,我也许已经化为无形了——不过是团等离子!
阿米莉亚收拾她的小旅行包时,我给机场打了电话询问航班号,并且证实了机场里有带长途数据传输的收费式电话。但是我很快又想到,如果调令已经在波特贝洛等着阿米莉亚了,我们也许可以免费乘坐军用班机。我给多索战区打了电话,没错,阿米莉亚现在已经是“布雷兹·哈丁上尉”了。有一个航班九十分钟后起飞,是一个货运空兵孩,如果我们不介意坐在长板凳上的话,里面的空间倒是大得很。
“我不知道,”阿米莉亚说,“既然我的军衔比你高,我是否应该坐在你的腿上。”
计程车飞驰至机场。阿米莉亚给她信任的朋友们上传了十二份论证的拷贝文档,附带上自己的个人信息,然后将拷贝文档上传到物理学和数学网的公众空间里。她把埃莉的版本同时粘贴到公众科学和大众新闻里,然后我们奔跑着去赶飞机。
匆匆赶到空军基地,而没有在汽车旅馆中苦等下一班商业航班这种做法也许救了他们一命。
他们离开汽车旅馆半小时后,阿米莉亚的邻屋响起了敲门声,埃莉去应门。从门镜中她看到了一个墨西哥女仆,系着围裙,拿着扫帚,长长的黑色鬈发衬托出她的美丽容颜。
她打开了房门,“我不会说西班牙——”扫帚把的末端插进了她的心窝,她摇摇摆摆地向后退去,蜷缩着身体倒在了地上。
“我也不会说,你这魔鬼。”那个女人轻而易举地把她拎起来扔进一张椅子里,“别出声,否则我杀了你。”她从围裙的口袋中拉出一卷防水胶带,把埃莉的两只手腕绑在一起,然后又绕着她的胸部和椅子靠背牢牢地缠了两圈。最后,她撕下一小块防水胶带,贴在埃莉的嘴上。
她抖落了身上的围裙。埃莉从鼻孔里喘着粗气,她看见这个女人围裙里面穿的是沾满血迹的医院蓝色病人服。
“衣服。”她撕掉了沾满血污的睡衣裤,原地转了一下身,性感有力的肌肉绷得紧紧的。通过敞开的双重门,她看见了埃莉的手提箱,“哈。”
她走进门去,回来时拿着一条牛仔裤和一件棉衬衫。“它们有些宽松,但是还能用。”她把衣服整齐地叠好,放在床脚上,撕开埃莉嘴上的胶带,让她可以说话。
“你没有穿那些衣服,”埃莉说,“因为你不想在衣服上溅上血——在我的衣服上溅上我的血。”
“也许我想让你兴奋一下。我想你是个同性恋,和布雷兹·哈丁两人独自住在这里。”
“当然。”
“她在哪儿?”
“我不知道。”
“你当然知道了。非要我伤害你不可?”
“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的。”她嗓音颤抖地咽了一口唾沫,“不管怎么样你都会杀了我的。”
“你为什么这么想?”
“因为我能认出你来。”
她放肆地笑了起来,“我刚刚杀了两个警卫,从你们诊所里的高度安全区跑了出来。一千个警察都知道我长得什么样。我可以让你活下去的。”她弯下腰,像体操运动员一样灵活地从围裙口袋里拿出一把亮闪闪的手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