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 地球之行 第二章 他是谁?(第4/7页)

“谁?我猜,一定是你的爱人!”

他回以微笑。

“那你写下的这些古老文字,是什么意思呢?”我被他的博学所吸引。

“我写的是一个露珠就是一个宇宙,探索它的奥秘需要科学和想象力。露珠里有草履虫和长履虫。它们永远不知道人类在想什么,人类对于它们是庞然大物,或者是它们的神。地球是草履虫和长履虫无法想象的浩瀚宇宙。”他转身留给我一个潇洒的背影,还有回望时的迷人微笑,在走廊的尽头下了楼。

草履虫和长履虫的世界?听完他的露珠理论,我愣在原地,许久没回过神来。我最怕数理化,大学生活也是在课堂上睡大觉中度过的,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会让我掉头发,霍金的《果壳中的宇宙》是我的催眠书。

这个金发男人博学的让人望而生畏。

我想说是不是遇见鬼了,那沉重的靴子走在地板上怎么悄无声息的?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13/2016年9月8日晚,中国,札达县,“幸福之家”小旅馆。我的第一次奇幻梦境,寻找他,他是谁?

回到房间,山姆揉着惺忪的眼睛问我跟谁在走廊里说话。我丢魂似的告诉他,恰巧碰见了来寻书的客人。

那一夜我没睡着,脑海里一遍又一遍浮现这个品读《道德经》、身着银灰色风衣的金发男人。

他回望我时神秘的微笑,那是男版的蒙娜丽莎,充满未解之谜的符号。

夜里,我的头有些昏沉,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和这个神秘的风衣男人在一个彩色的热气球里,纵横历史,周游列国。

我们在春秋战国时代遇见了越国的西施和范蠡。西施不是在奢华的宫廷里,也并非待在吴王夫差旁边翩翩起舞。梦境里,她是个年轻美貌的乡村妇人,在河边捶打着脏衣服。范蠡来了,他显得很苍老,有慈祥的面孔和长长的胡须,驮着背一瘸一拐的走来。他是个瘸子?天啦,我一直认为范蠡是个帅气的谋士。

只听西施称呼范蠡为夫君。还有几个孩子在河边嬉戏玩耍,往河里丢石子,打水漂。那是西施和范蠡的孩子,看得出来他们很恩爱。西施面相很纯美,但言行举止很粗鄙。她的孩子拿书给她,问她这是什么字,她怒斥他们说,娘不识字,去问爹,一边玩去,别碍着娘洗衣服。

我在想,这两个人如何能相爱一生?仅仅文化层次的鸿沟就可以把他们的关系扼杀。老夫少妻,范蠡衣衫褴褛,也不富有。不远处的村口是他们贫寒的几间茅草屋。

我和风衣男子将热气球降落在芦苇荡,坐在河边依偎着晒太阳,偷听范蠡和西施说着乡里乡亲、家长里短的事。我想听范蠡劝西施去吴国,使用美人计勾引吴王夫差,解救越王勾践。但是始终没有听到这类对话。

孩子们跑向我们,问我们会不会捉迷藏。风衣男子说,好。他便躲进了芦苇荡里。孩子们东窜西窜,寻不见他。我也帮着孩子们去找,芦苇荡里突然飞出一只鸟,叼着一条巨大的鱼,比小孩的身体还大。西施和范蠡震惊了,我也吓坏了,莫不是风衣男子被鸟吃了吧?

飞鸟松口将鱼丢在范蠡和西施面前。西施收起裙摆、挽起袖子、张开腿,抱着挣扎的大鱼就往家里跑,生怕鱼逃脱进河里。她喊着:“我去家里煮了,今天晚上有鱼吃了。”

飞鸟又进了芦苇荡,几秒钟之后又飞了出来,叼着一条比之前更大的鱼,扔在了范蠡面前,范蠡慌慌张张地喊孩子们:“快点娃儿们,我们把鱼抱回家,跟我去集市上卖鱼。”只见他精神抖擞,和孩子们一前一后抱起了鱼,兴奋地说:“天助我也!有给你娘进城的盘缠了。越国有救了!”

我没心思关心鱼,也没心思关心飞鸟,我在芦苇荡里焦急地寻找风衣男子的影子。

芦苇荡里神奇的飞絮,像蒲公英般翩翩起舞。一只飞絮飘到了我眼前,它是挥着透明翅膀的精灵,有着拇指大小的身躯,齐腰的白色长发,身披青色的长裙,挥舞着翅膀,绕着我转了一圈。

它问我,你是谁?

我说,我是张雨果。

它又问,你在找什么?

我说,我在找跟我一起来的男人,他和孩子们捉迷藏,躲进了芦苇荡里。

它又问,他是谁?

我支支吾吾地回答,是啊,他是谁?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他穿着一件银灰色的风衣,有着金色的头发。

飞絮精灵吱吱笑了两声,飞走了。

“雨果,我在这里。”远远的,我看见风衣男子从芦苇荡里窜了出来。

“你吓死我了,我还怕你被飞鸟吃了。怎么躲这么远?”我高兴地说。

“什么飞鸟?”

“说了你也不知道,好神奇,一只飞鸟叼了两条奇特的大鱼,送给了范蠡和西施。他们可以进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