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荒岛上的人 第十三章(第2/3页)

潘克洛夫把前帆小心地落下,以防满帆时突遭夜风来袭。夜深人静,这样小心或者略显多余,但是谨慎的水手这样做并没有错。

夜里,通讯记者睡了半宿,潘克洛夫和赫伯特在舵旁轮流休息,两个小时换一次班。少年的沉着和果断足以让水手给予他充分的信任。潘克洛夫指示着他,就像船长在指挥着舵手。第一夜平安度过,10月12日的白天也是同样的情况。他们严格保持着前进的方向,要是“乘风破浪号”不与别的海流相遇,它必定能够直接驶入达抱岛的海域。

史密斯和纳布向他们挥手告别

当时他们所经过的海面上都空无一人,偶有信天翁或者军舰鸟飞进枪弹的射程之内,吉丁·史佩莱就会不禁想起,这会不会是他上次用来送信给《纽约先驱报》的那只呢?似乎只有这种鸟时常往来于达抱岛和林肯岛一带。

“不过,”赫伯特说,“捕鲸船总是在这种季节造访南太平洋,我想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寂寞的海面了。”

“不,这里并不像你说的那么寂寞。”潘克洛夫说。

“你的话我不是很明白。”通讯记者说。

“瞧,不是还有我们在海面上吗?难道这只船是难船,而我们是小鲸鱼吗?”

潘克洛夫说着就笑了起来。

在傍晚时他们估计“乘风破浪号”在离开林肯岛的三十六个小时里,已经以每小时3海里到4海里的速度航行了120海里。现在风势渐小还有可能停滞下来。饶是如此,要是估计得没有错,他们理应在明天破晓时看见达抱岛。

吉丁·史佩莱、赫伯特和潘克洛夫在10月12到13日这一夜都没有睡觉。他们激动地期盼着天明,很难预料此次冒险的结果。他们是否将要到达达抱岛?他们要救的遇难者是否还在岛上呢?这个人究竟是什么身份?这个人的到来是否会破坏掉他们的团结呢?这个遇难者是否愿意换一个困守之地呢?所有的问题无疑都将在明天得到解决,然而现在他们却无法安心。天刚刚亮起来,他们就全神贯注地注视着西方的水平线。

“是陆地!”潘克洛夫在清晨六点钟的时候喊起来。

潘克洛夫没有看错,那里肯定是陆地。“乘风破浪号”上的水手们此时无比高兴,再过几个小时他们就可以踩在达抱岛的海滩上了。

达抱岛现在距离他们还剩下不到15海里了,它的海岸很低,比水面只稍稍高出了一点。

“乘风破浪号”对着海岛直开过去,船头稍偏南,初升的朝阳正照耀着一两处海峡。

“这个岛比林肯岛还小,”赫伯特说,“大概跟林肯岛一样也是由海底地震形成的。”

“乘风破浪号”在十二点钟时距离海岛不足2海里了,潘克洛夫小心翼翼地驾着船在陌生的海面上前进,同时寻找着适合登陆的海岸。现在可以清楚地看见达抱岛了,岛上丛生着一些跟林肯岛上品种一样的橡皮树和其他大树。可是岛上并没有一缕显示有人居住的炊烟,海岸上也没有人迹,这实在令人诧异。

纸条上写得再清楚不过,有遇难者在这里,并且肯定在等待着救援。

此时的“乘风破浪号”穿过礁石,驶进了曲折的海峡。潘克洛夫把掌舵的工作交给赫伯特,自己站在船头手握着帆索观察着海水准备下帆。吉丁·史佩莱用望远镜望着海岸,毫无发现。

“乘风破浪号”在十二点钟时碰到了陆地。水手们抛下船锚收起船帆,就准备登岸。

这无疑就是达抱岛,根据最新的航海地图,新西兰和美洲之间的太平洋上只有这一个岛屿。

为防止退潮时海水把船冲走,他们牢牢地系好了它。接着他们全副武装登上海岸,准备爬上半英里以外的那座250英尺到300英尺高的小山上去。

“站到那座小山顶上,”史佩莱说,“我们可以先把岛的全貌看一下,再去搜查就简单多了。”

“在林肯岛上,史密斯先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爬上富兰克林山。”赫伯特说,“我们在这里也这么干吧!”

“不错,”通讯记者说,“这实在是最好不过的行动方针。”

探险家们说着就向一块一直伸展到小山脚下的空地上走去。和林肯岛上相似,他们周边飞翔着成群的野鸽和海鸥。空地左边的一片丛林里隐藏着什么胆小的动物,灌木丛里传出它们沙沙的响声,野草轻轻摆动,但却看不出岛上有人的踪迹。

潘克洛夫、史佩莱和赫伯特只用了几分钟就爬上了山,他们急切地巡视着水平线。

达抱岛周围不过6英里,海角、地岬、港湾和河流稀少,如同一个被拉长的椭圆形。四面是连着天边的无尽汪洋,看不到任何陆地和帆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