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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珀还和以前一样喜欢按规章制度办事,然而过去的一年间,就连她也发生了些变化。当时涅墨西斯在贝弗利“自爆”了一把,虽然我们远离怪兽,不会烧成灰,可鸦巢的窗玻璃被冲击波震得粉碎——如今它们都换成了五厘米厚的钢化玻璃——扎进了她胸膛。术后库珀一直坚持康复锻炼,比以前更健康、更性感。唉,这样一个美人摆在面前,要是沃森愿意减减肥就好了。我觉得他多少有些希望。怎么说也共处一室这么多年,感情基础肯定有,所以爱情……好吧,这家伙的体格实在不适合。“让他独处会儿,”她想把那两人赶走,“你们知道他——”

“好了好了,”我朝后摇摇手,“事情已经想完了。对了,昨晚红袜队比赛结果怎么说?”

我转过身,发现大家好像觉得我涅墨西斯上身,“什么?”

“你回来后一个字都没说过。”库珀望着我。

“我来翻译下她的话。”伍德斯托克溜达过去,一屁股倒在沙滩椅上,跷起二郎腿。他没开直升机时就喜欢坐在那地方,“她觉得你在凝视窗外那片蓝色的时候,应该得出了什么结论,要不就是顿悟了。”

“真富有诗意。”库珀说。她对我们俩调节气氛的努力没有一丝反应。

沃森就不一样了,“五比三,红袜赢了洋基。”

“看嘛,就知道会这样。说起来……”我望了眼房间。我们的总部鸦巢位于一栋砖瓦宅邸的四楼,有一百平方米那么大。这里摆放着十张办公桌,不过真正被使用的只占其中少数。房间的另一面有道宽敞的楼梯通往下层。和一年前相比,鸦巢依旧井然有序。不过一年前的整洁是因为空荡,现在则得感谢库珀。她把全国各地寄来的各式各样的文件都整理归档了一番,其中的许多资料甚至能追溯到五十年前,那会儿人们还不知道电子化办公是什么。我觉得眼下鸦巢里少了点儿啥,“柯林斯哪儿去了?”

一听到柯林斯的名字,巴迪——也叫巴德或者小伙子巴迪,这取决于谁叫它——蹦跶着跑到我身边,用它那双棕黄色的狗眼望着我。虽然理论上来说沃森才是它的主人,不过所有人里它显然最喜欢柯林斯。这会儿它找不到那个大姑娘,就跑到我身边。它拿鼻子拱了拱我的右手,要我好好抚摸它一会儿。

“去镇上买咖啡了,”库珀回道,“她说你在飞机上没怎么睡。”

还真贴心。我回来的路上根本没休息过,唯一一次睡着结果居然还被梦魇惊醒。那梦里有个骑熊猫的小丑,他追着我穿过一间屋子,然后把我打飞到一辆汽车的废旧天线上。上一次做到和熊有关的噩梦还是在一年前,而小丑,嗯……人人都讨厌小丑。至于那根汽车天线,没准是皮卡贝蒂在作祟。唔,我觉得皮卡作祟这说法都要比办公桌上大多数的超自然事件报告靠谱得多。

“比没睡还要糟,现在能有杯咖啡真是救人于水火之中啊。”我走到自己桌子后边,陷进办公椅,怔怔地注视着漆黑的电脑屏幕,“香港……”

鸦巢里突然鸦雀无声。我抬起头,发现其他人都一脸期待地望着我。就连伍德斯托克都直起腰,双手搁在膝盖上。

“它不是涅墨西斯。”我说。

“那会是什么?”沃森的手指在键盘上噼啪作响,调出许多香港的受灾照片,“还有什么能干出这种事来?”

“不知道,应该是某种我们没见过的东西。”

库珀叉着她的胳膊,“你怎么知道的?我没听说有目击者报告情况。”

“还是有的。”我想起了那个神秘的金发女郎,“不管袭击港口的究竟是什么,它和涅墨西斯有几分像,但要小很多。”

“那窝淫棍呢?”伍德斯托克问。

“他们是人口贩子。”库珀纠正道。

伍德斯托克点点头,“对,就是这个。那帮家伙呢?涅墨西斯不就喜欢杀这种人么?”

“话是这么说,问题是受袭地点没有任何尸体。”

“你怎么想?”库珀皱起了眉。

“涅墨西斯成长完全后就不再吃人,我想人类给她塞牙缝都不够。你不觉得这和三百号人被吃掉有矛盾么?”

沃森挠着他的脑袋,“她是不是……又长大了?”

“不是她。”我说。

“哦,”沃森那只手不再挠头,慢慢放到膝盖上,“哦。”

我点点头。他明白过来了,“不管那东西是什么,它正在成长。”

这时候库珀桌上突然发出一阵尖利的噪音,大伙儿都吓了一跳。缓过气之后,我发现叫声源自一个小音箱。“那不会是荷马·辛普森的叫声吧?”

库珀走向她桌子的当儿,沃森接过话茬,“我帮她设置的。她喜欢《辛普森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