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死者来电(第2/10页)

“可是,”格鲁伯看着自己的杯子,“哪怕看到一次恶心奇怪的性变态也好。”

克拉夫恰克拧开酒瓶盖,朝他们的杯子示意。格鲁伯摇摇头,波西把杯子递过去加满。“我想知道的是咱们怎么回去,”克拉夫恰克嘟囔着,“我不明白咱们怎么能回去。时间是单向的,对不对?这可是显而易见的逻辑。”

“逻辑不逻辑……”格鲁伯满饮一口,“不一定是我们理解的那样。事情可不照你的意志转移。”他四下望望:“没人偷听吧?听着,我看咱们已经陷得很深了。他们不知道从哪儿买来了这个秘密的推进器改进装置,可以在跳跃当中对时间轴做出奇怪的事情。咱们到这个外太空的炮弹坑里边来,只是为了降低被人发现的几率和跳跃出错的几率。他们还在找国内送来的什么时间锦囊,告诉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历史书里发生了什么。然后咱们就回去——走另外一条路,回去的时间比咱来的更长——到目的地的时间比出发的时候还早。听懂了吧?但是真正的问题在上帝那里。他们计划违反‘第三诫’。”

波西在胸前画了个十字,神情迷惑:“什么,对圣父圣母不敬?我家人——”

“不是,是那个说‘尔等不得乱搞历史,否则’,署名‘你的上帝’的家伙。那条‘第三诫’,就是刻在‘感恩石’上面的,每个字母都有六英尺深,三十英尺高的。明白了?”

波西一副怀疑的模样:“可能是哪个家伙拿初相自由电子激光枪——”

“那年头还没这玩意儿。你有时真让我绝望,真的。事实上,我们不知道罗查德星球那地狱里的十六个熔炉里有什么在等待我们。所以我们偷偷摸摸从后面上去,就好像故事里那个拿镜子去猎象的农民,他从来没见过大象又怕得要命,所以——”格鲁伯从眼角余光看见索尔——算是飞船上的风纪官——走进来。

“你管谁叫懦弱的农民?”波西也看了眼门口,嚷嚷起来,“我认识舰长已经87年了,他是个好人!还有司令,你说司令是玻璃?”

“没有,我只是想指出我们都会怕某个东西——”格鲁伯指错了方向。

“你说我是玻璃?”波西吼起来。

“没有,我没有!”格鲁伯吼回去。房间四处响起了零散的掌声,一个年轻士官开始在钢琴上弹奏进行曲。可惜他弹琴的水平和热情差距太大,休息室很快沦为他的少数支持者和其他人的叫骂场。

“不会出问题的,”波西自以为是地说,“咱们会开进罗查德星系,为国而战,把那些堕落的外星入侵者赶回家去。”

“我不知道。”克拉夫恰克通常惜字如金,有如自闭症,但和兄弟们喝酒时还是放松了一些。“那个外国女人,不知道是间谍还是外交官还是啥的。她就是来盯着我们的,对不对?不知道舰长为啥放过她,要是我的话,她一上船就把她赶出后面的货舱门。”

“她也参与进来了,”波西说,“我打赌她也盼着我们赢——我们赢不了才他妈扯呢,是不是?反正这女人是什么外交官之类的,她要是想管闲事,我们也没办法拦着。”

“哈。嗯,这女人最好别来管我的导弹装填器,除非她想看看发射管里面是啥样。”

格鲁伯伸开双腿:“就跟赫尔辛格斯的狗一样,哈。”

“赫尔辛格斯有条宠物狗?”波西突然全神贯注。

“他过去养过一条这么长的雪纳瑞狗。”格鲁伯双手比划了一个超短的距离,“小东西精得很,脾气坏得要命,叫起来跟个喝醉的水手长一样,还在过道里拉屎表示是自己的领地——没人能说什么。”

“后来呢?”波西问。

“哦,有一夭它拉屎找错了门口。我派去跟着那死东西的小兵还没来得及擦地,老头儿着急出门,一脚就踩上去了。我听说了这事,就再也没见过那狗。我想它应该是被送回去了,赫尔辛格斯郁闷了好几个星期呢。”

“休息室有咖喱狗肉吃,”克拉夫恰克说,“我连着几天都得从牙缝里掏狗毛。”

波西呆了一会儿似乎才醒悟了,迟疑地笑起来。他喝了一口酒来掩饰自己的迷茫,问道:“舰长为啥忍了它那么久?”

“谁知道呢?所以说,谁他妈知道司令为啥能容忍那个外国间谍?”格鲁伯注视着酒杯,叹息一声,“或许司令其实想要她跟着。不过,也有可能他只是把她忘了……”

“请求汇报准许,我有发现,长官。”感应器操作手说。他在轻型巡洋舰“正直号”的舰桥上,兴奋地指着自己的图表。

阔克索瓦上尉眼神蒙眬地抬起头来:“又怎么了,门格尔?”连着六个小时的晚班让他有点疲惫了,眼圈红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