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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定的,我绝对不会尝试。但我猜,我要是真的试了,我的手就会被压迫场推开。你知道,这东西在我们那会儿就有了,波士顿的美术博物馆就是用它来做安保的。”他用力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要是压迫场没开,我的手就会直接穿过你的全息影像。”

“你要怎么想随便你。我刚才说了,这都是自由意志的表现。到了审判日,你的叛教行为将会和其他罪孽一起受到衡量。它们将和你的善行,以及你对上帝和人类的奉献摆在一起,进行衡量。”

马特做的最接近“奉献上帝”的事,就是在婶婶纳奥米的逾越节家宴上递盘子,这个家宴他从来都不是自愿参加的。你要是问他,在他的生活中,自由意志和宗教有什么联系?他会说唯一的联系就是他在十八岁之后再也没踏进过会堂一步。

但他必须承认,在一个完全不知“全息”和“压迫场”为何物的世界里,眼前的这个幽灵还是相当可信的。而在教会完全控制了教育和科研的前提下,这一点就更不可能有所改变了,

除非是由他出手。

双方沉默半分钟,然后,耶稣开口了:“你现在应该问,‘我主,我该如何侍奉你?’ ”

“好吧,你想让我干什么?你动个念头就能伤到我,甚至杀我都没问题,因此你说什么我都照办。”他差点加了句“只要是合理要求”,但那么说毫无意义。

“一小时后把时间机带来,我要你在我面前把它销毁。”说完,耶稣的形象闪动片刻,消失了。

这就有趣了。耶稣不知道时间机就在这儿,就在他包里。这么说,他只有在没有屋顶遮挡时才能看见一切。

马特把肩膀抵在沉甸甸的大门上,用力推开,外面的阳光照得他头晕眼花。

霍嘉提神父和玛莎正一脸期待地等着他。“你见着主了?”玛莎问。

“呃……是,见到了。”

“他吩咐你做的是什么?”霍嘉提神父两眼放光。

“你们在偷听?”

“不,不是。主每次找人谈话都会吩咐对方做点什么,通常是证明自己的信仰,”说着,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自从我有了第一条疤痕,以后每加一条,都是他的吩咐。他要求你也这么做了吗?”

“不,还没有。神父,他每次都在这地方出现的吗?”

“是啊,当然。”

“每次都在这个礼拜堂里?从没在教堂的其他地方出现过?”

神父点了点头:“只有被选中的人才能见到他——你就是其中之一。”最后几个字加得很快。

这就说得过去了。这个房间里通了电,能启动压迫场和全息投影仪。

霍嘉提接着说:“可是主能见到一切,他在你到这儿之前就知道你已经到了,还告诉了我。”

“这个他说了,他看着我从过去走来,看着我在新罕布什尔出现。”耶稣没有亲临现场,因为他办不到,但间谍卫星却能锁定目标,读取出租车的牌照。

“如果主没有要求你盖上印记,那他要求你做的是什么呢?”

“还没说,他还要见我呢。”

老神父打量了他一阵,说:“马修,别害怕疼痛。疼痛只是暂时的,但侍奉主的快乐是永恒的。”

马特过了一阵才明白他在说什么,“他没说给我弄条疤的事。我想那还得等一阵吧。”

霍嘉提和玛莎都摸了摸面颊上的疤痕。“第一道印记无需命令,只需召唤,这个我们随时都能为你安排。”说着,神父走到礼拜堂的大门口,“我会祈祷主的指引。”

两人看着他轻轻合上了沉甸甸的大门,马特对玛莎说:“我们回小屋吧,玛莎。我还有点东西要整理。”

他的脑筋飞转了起来:他还有一小时。如果刚才的房间连了电路,装了压迫场发生器,那它在形态上就是一匝闭合线圈,它的作用就相当于法拉第笼。也就是说,他可以在一小时后把机器带来,但不是带来砸碎,而是按下“重启”键,带着整个礼拜堂前往44世纪。他倒要看看,那位耶稣会不会跟着一块儿去。

他也可以砸掉机器,就此住下,至少在这个世界里,还有他熟悉的事物。但还是不要吧。无论是谁在幕后操控一切,那都是个危险的人物。一小时后将是马特最后一次冒险踏进那间礼拜堂了。

“基督长什么样?”两人匆匆穿过校园时,玛莎问马特。

“很可怕,”马特说,“我的意思是,他和相片上长得一样,但他能伤人,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主为什么会伤你呢?”

“展示权力,以确保我的敬畏心理。”

“可主为什么要那么做呢?人人都知道他是全能的呀。”

“呃……这个以后再谈吧。”两人到了小屋跟前,马特看了眼表说:“我们大概有50分钟的时间。”说着,他开锁进门,径直走向衣橱,“麻烦把包递给我。”他从玛莎手里接过背包,把黄油、面包、一瓶封了瓶口的水和一瓶没开过的MIT葡萄酒放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