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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就能从谋杀诉讼里脱身了?”

“他们不能因为你在被害人的车里就告你谋杀,据我所知,那还是辆不能跑的车。你要拒绝承认的是大额偷窃。”

“我压根儿就没偷那车。”

“这都无关紧要。签几张纸,你就可以走人了。”律师和他握了握手,然后走了。

马特拿起一本破烂的《时代》翻看了几分钟,想了解一下最近发生的新闻。这时金发女警又进来了: “真快啊,认识什么大人物?”

“看来是有什么大人物认识我。律师说一个陌生人给我交了保释金。”

“金额都不知道就交了?”马特耸耸肩。“法官说她先听你的案子。”

法官是位满头白发的女士,正一脸倦怠地坐在一张堆满文件的办公桌后面。她拿起一张纸说:“马修·富勒,这是你的提审手令。你被控大额行窃,失窃的是一辆……1956?1965年的福特雷鸟,车主是已故的丹尼斯·佩普西。你认罪吗?”

“不认,我——”

法官一锤子敲下:“法庭已收到你的保释金。审判初步定在3月1日举行。在这之前,你可以自由行动,但不得在未知会法庭的情况下离开马萨诸塞州——”说到这儿,她才抬头望了他一眼,“本庭申明,你现在是一宗谋杀案的重要证人,不要出城,否则会被刑拘。”接着,她冲着他身后守在门口的男子说:“下一个。”

金发女警把他带回原来的房间,叫他等着,回来的时候带着他的防水服和通气管,还有装着钱包和钥匙的塑料袋。“你身上的工作服是公有财产,得换下来。我先出去。”

这么说,他要在大冬天穿着防水服,微笑着走上大街?看来也只好这样了。

好在剑桥是座大学城,而且马特的年纪也不算太大。这副打扮,别人顶多以为他是在参加什么社团的入会仪式,要不就是打赌打输了的彩头。他加快脚步,朝盖普服装店走去,沿途经过了两个街区,路上的行人要么死盯着他,要么干脆视而不见。防水服里很冷,但橡胶质地的小靴子摩擦力大,很适合在冰面上行走。

“上车走人。”

他去买了条牛仔裤,暖和的法兰绒衬衫,鞋和袜子,还有一件有衬里的厚夹克。车呢?车在哪儿?

他又回到警察局,问了前台的警官。警官在一台老旧的电脑上打了几个字,又用鼠标比划了两下。

“现在还不能给你,这可是一宗大额盗窃案的证物。”

他显然不了解其中的可怕内情。“我不是想开走,只想取走前座上的几件东西,工作要用。”马特说。

警官盯着马特看了很久。等等,这是在索贿吗?马特伸手去摸钱包。

“你得和罗曼中士谈。”他在一张黄色记事贴上唰唰写了几笔,“索麦维的停车场归他管,车子就在那儿。运气好的话,他可能会让你拿。”

“谢谢。”马特不认识上面的地址,但他可以去找。

他坐上红线,没在索麦维下车,而是坐到了自己家的那站。他下了车往家走,沿途提防着黑手党恶棍的袭击,但一路上只见到了一个衣着很保暖的慢跑者,还有个穿着连身衣裤、遛着两条狗的老太太。

公寓里热得透不过气来,这可比外面的严寒好多了。他烧了壶水准备泡茶,然后小口喝着红酒让自己胃里暖和过来。

接着,他搜罗了关于时间机的零星数据,又把自己做的数学分析复制了一份,一直忙到了第二天上午。最后他把材料放进文件夹,连同第一次实验中随着机器穿越时空的廉价手机,以及记录下机器往返画面的摄像机晶片,一道装进了盒子。他还写了份长长的记录,把叩响丹尼家的大门之后发生的事全都写了进去。

他在盒子上写了马尔什博士的名字,然后坐着火车去了MIT,打算以校园邮包的形式寄出盒子。那样会让邮件晚到两三天。

等马尔什打开盒子的时候,他已经身在别处了。

东西寄出之后,他回到了公寓,准备先好好睡上一觉,再去找罗曼中士谈谈。可就在这时,他收到了一通听起来相当紧急的留言。

对方的声音并不强硬,也不带粘糊糊的意大利腔调,但所说的内容非同小可:“我代表佩普西先生的雇主,想问问你他临死前的情况。我们想在今晚你方便的时候和你会面。请回电。”

接着,他留了一个查尔斯顿的号码,那里住着几户不错的意大利人家。马特心想:到了该失踪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