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穿越塔利亚门托河和皮亚韦河追击敌军,1917-1918年(第6/16页)

经由艾尔托和瓦依昂峡谷追击敌军

我们没有时间重组阵营,如果我们任由敌军逃窜,哪怕只是几分钟,敌军的指挥官也可能趁机重新控制部队。我将手下的军队都派去追击。殿后部队和火力援助小分队奉命全速沿公路向前移动。

在我军占领的阵地以西300码处的罗迪纳山坡上,有人用机枪朝我军开火,阻碍了我们的追击。开枪的是我军的2连,他们所处位置很高,分辨不出我们是敌是友,把我们当成了意军。我们找不到掩护来躲开他们的攻击,接下来的几分钟令人很不愉快。幸好他们意识到犯了错,便调转了枪口。因为这个意外事件,我们失去了敌人的踪迹,不得不加快速度,将失去的时间补回来,因为我们不愿意在抵达隆加罗内之前再有任何延误。上午10点10分,我和施特莱切中尉带领3连的先头部队抵达圣马蒂诺。与此同时,单车兵和骑马通讯员带着参谋的马匹,也从西莫莱斯来到了此地。

公路上出现了一个向北的大弯,并在圣马蒂诺以西半英里处的艾尔托-耶-卡索村变宽。两侧山势渐缓,小股排成紧密纵队的意军在我们前方600英尺处沿公路撤退。我迅速布置了一挺轻机枪作为火力支援,并命令他们只在我们控制不住局面之际才能开枪。然后,我们沿公路去追击敌人。我们有的骑马,有的骑单车,很快,我们就追上了最近的逃窜意军。我们没有打一枪一炮,只是高喊让他们投降,做手势让他们缴械,又指指战俘前往的方向,就足矣了。我们飞快地抵达并穿过艾尔托。系着缰绳的驮马站在街上,但没人冲我们开火。我们追上的敌军没有抵抗就投降了。

从前方看,追逐似乎成为了马和单车的比赛;而从后面看,像是部队后勤列车的尾部。士兵们气喘吁吁地扛着轻、重机枪。隆美尔特遣队绵延数英里。所有步枪兵都很清楚我们是在追击敌人,能否成功,就看我们的速度是否够快。

我们离开艾尔托后,山谷逐渐变窄,公路延伸进了瓦依昂峡谷。我们和目的地皮亚韦河谷之间依然有2.5英里的距离,而且,这片区域内最难走的一段路瓦依昂峡谷仍在我们前方。那道峡谷长2英里,异常狭窄,而且很深。进入峡谷之初,有一条在400-600英尺高的北侧垂直峭壁上开凿出的山路。一座130英尺长、500英尺高的步行桥横跨峡谷,桥下是一条水流湍急的山涧。从这座步行桥开始,山路向峡谷以南延伸。有多条横向山沟与这条峡谷相交,其上也架起了步行桥,公路沿线有几条很长的隧道。只要精心设计一场爆炸,就能将这条通往隆加罗内的公路堵住数日之久。事实上,在一条隧道入口安排一挺机枪,就能拖住我们很长时间。看看地图就能想到如此布置,但我没有时间仔细研究地图。

经过艾尔托后,前方的道路是下坡,这样一来,单车就比马匹快了很多。在这条路的一个转弯处,单车兵和骑马通讯员抓获了更多意军;然后,他们就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中。不久之后就响起了枪声。我们继续向前,就看到一辆意大利汽车正向西驶去。我们策马,飞快地向山下奔驰,进入了第一条漆黑的隧道,但我们前方100码处发生了巨大的爆炸,我们差一点摔到马下。我们摸黑穿过漆黑的隧道,后来,我们才知道隧道里都是正向出口走去的意军。就在50码开外,我们看到了爆炸的结果:我们前面被炸出了一条大沟。敌人成功地炸毁了一条与瓦依昂峡谷相交的横向山沟上方的步行桥。

我们的单车兵在哪里?远处西边的战斗为我的问题提供了答案。我们下马,我命令骑马通讯员沃恩传令特遣队各部,让他们尽快向前移动。然后,我们向右爬下山沟,越过被炸毁的步行桥废墟,随后从对面往上爬回公路,向枪炮声依然大作的地方跑步行进。

我们发现单车兵在横跨瓦依昂峡谷的一座单跨桥北端的护桥警卫室后面。他们正朝一辆意大利卡车上的士兵射击,而这辆车刚刚驶入单跨桥另一端的隧道。显而易见,车上的意军是一个爆破班,要炸毁所有的桥梁和隧道,可见意军早就准备好要把这些地方都炸掉。单车兵告诉我,他们在爆炸前几秒钟通过了刚才被炸毁的步行桥,而费舍尔军士本想拔掉炸药包上已经冒烟的导火索,却和那座桥一起,被炸成了碎片。

现在,我们前方还有一座桥。这座桥长130英尺,高500英尺,下方是咆哮的山涧。据说这里是意大利最高的桥。一眼就能看到桥两端都埋设了炸药包,炸药就放在桥梁中央位置挖出来的四方深洞里。导火索是否已经点燃?桥梁远端的敌人已经停火,隧道入口也不见了敌人的踪迹。他们真的撤退了?如果这座桥在我们面前爆炸,那虽然皮亚韦河谷就在我们眼前,我们却要好几天方能抵达。我们必须果断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