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乱世田园(第6/13页)

徐玉兰已披了件上衣,端坐在床上,定定地看着老旦,并无羞怯之意。老旦也望着她,心里还是一团糟,可那下面又不争气地翘了起来,他忙转身,偷偷把那闯祸的东西打了个卷儿,背朝着徐玉兰坐回了床沿上。

那盏油灯的灯芯烧化了,火光跳了几下便萎靡下去,黑暗又笼罩了这间房子。老旦在这寂静的黑暗中听到,徐玉兰慢慢地躺了下去,她喘气的声音在黑暗里十分清晰,仿佛越来越近,如同就在自己的耳边。她的手突然摸上了老旦的腰,开始抚摸他的脊背和肩膀,手指若即若离地在他的腿上滑过,又抓过了他的手,将老旦慢慢地拉向她的身边……

自打那个蹊跷尴尬的夜晚之后,老旦终于矜持全无。徐玉兰如火的激情彻底将他融化,这多情的湘女简直就是人间尤物!她象一汪无穷无尽的泉水,象一团勾魂摄魄的云雾,让老旦享受了前所未有的冲动和晕眩。女人柔若无骨的身子包罗万象、气象万千,那毫不顾忌的呻吟和尖叫丝丝入耳,让他觉得自己象大山一样伟岸,象黄河一样浩荡!女人那灵动的舌尖游走在他的每一处伤疤,唤醒了他每个细胞中沉睡的野性,他犹如一只壮硕的公牛闯进了平静的山涧,搅得水花四溅,莺花乱飞。男人那粗愣愣的双手肆意地揉搓着她圆润的胸脯,那坑坑洼洼的伤痕尽情地摩娑着她丰腴的腰臀,让她感觉如同赤裸着滑过麦浪。他那雄健的体魄几乎揉碎她的身体,她感到几乎要被他撑爆了,那一阵阵自下而上传遍周身的晕眩快感让她窒息让她痉挛让她直欲休克过去。在男人温柔的爱抚和热烈的冲撞中,她象彩虹下的花朵一样地怒放了……这是一个颠覆之夜。他造就了她,她满足了他。只那一夜,徐玉兰便彻底为这个男人所倾倒,这个憨厚的北方汉子,已经从里到外牢牢的拴住了她的心,不论世间如何动荡,不论万事怎样无常,她都愿意与他长相厮守。此后的半年中,二人时常家门紧闭日夜激战,旗鼓相当,直打得天昏地暗,把驴饿得叫成一片……

老旦颇感意外的是,玉兰妹子远非他以前认为的那般轻浪,这竟是一个持家有方,对自己体贴入微的好女人。嘴上虽然泼辣,一个字一把刀,心地其实非常善良。没过多久,老旦对她的感情,就从最初比较简单的身体欲望,浓厚到愿意与之共度一生的高度了。玉兰妹子是老天爷给自己的恩赐,相守一天,就要对她好一天!

久旱多年的老旦娶了黄老倌子的寡妇外甥女,黄家冲人丝毫不觉得意外,一个流浪汉,一个骚寡妇,干柴烈火的滚到一起,能有什么稀奇!他老旦信誓旦旦,劝退若干媒婆,还不是黑灯瞎火的搞了寡妇?这北方佬啊,脸皮一会儿薄,一会儿厚!薄起来吹弹可破,厚起来锥子都扎不进。再看徐玉兰那婆娘小脸整天红扑扑的,不管白天黑夜,隔一差二的就叫床,一叫就是一两个时辰,跟闹猫似的,也不是盏省油的灯。这老旦看来也是憋疯了,半年下来都没消停几天。远近邻居婆娘们将这一事件各自添油加醋地一传,这消息就象长了腿,飞快传遍了整个黄家冲。乡亲们只纳闷这黄老倌子做大长辈的,对这对狗男女的事非但不闻不问,不管不怪,反倒显得挺高兴的,真不知这古怪老头子是怎么想的?

曾一度,有关老旦和徐玉兰之间的大小趣事,都能成为黄家冲人茶余饭后的主要话题。直到徐玉兰的肚子开始鼓起来,众人的关注热度才逐渐冷却了。

民国二十八年九月,在长沙东部和北部外围,国军和鬼子再度交手,战况空前激烈。中日双方尸横遍野,可国军竟然顶住了十几万日本鬼子的进攻。消息传回黄家冲,黄老倌子喜出望外,老旦也觉得不可思议,国军时来运转了?他按捺着这种好奇的冲动,在心里努力地警醒自己——黄家冲是自己唯一的安身之地,就安安生生地和玉兰过吧。回家的事,心里记着想着,终归不能插上翅膀飞回去。虽说这仗不可能天天打,早晚有个胜负,可等天下安定了,自己还能不能回去,回去了家还在不在,翠儿和孩子又咋样了?如此如此,就象黄家冲天边的晚霞一样变幻无常,就象山上的云彩一般捉摸不定。再说玉兰肚子大了,眼见着过完年就要生了,要是离开她,玉兰和孩子咋办哪?不管咋的,先等孩子下来再说吧……

直到徐玉兰腰身见长,二人才不再象此前那般日夜折腾了。女人心满意足地挺着大肚子招摇过村,静候着年关的到来。

这天老旦去山那边和弟兄们练枪去了。徐玉兰晃完了黄家冲,就一个人慢慢走到了山顶,坐在一颗大树下的石墩子上,惬意地眺着懒懒冬日下的村庄。山那边时不时传来几声枪响,回音在山里听起来很是悦耳。她甚至可以看见几个人影在林子边晃来晃去,哪一个是老旦呢?他们在朝这边走了,前面那个是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