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重返俄国地狱(第4/5页)

我们的坦克投入了战斗,位于侧翼的两辆坦克离开了队列,朝着那片洼地驶去。我注意到两辆坦克的炮管与其他的坦克炮不太一样,又粗又短,正指向地面。

弗里茨•科申斯基很熟悉这些装备。“喷火坦克!”他的叫声很大,一旁的我们听得清清楚楚。

我曾听说过这种武器的威力,后脊梁不禁一阵阵地发冷。我可不想成为洼地里那些家伙中的一员,那个疯狂的混蛋很快就将失去他那只一直吹着的哨子。现在,对洼地里的这些人来说,已经没有生还的机会了。我问自己,苏军士兵一直在盲目服从命令,甚至在眼前这种状况下亦是如此,会不会因为不服从的话就会被毫无人性的指挥官枪毙呢。

甚至在喷火坦克消失进洼地之前,我们便已看见长长的火柱从炮管喷射而出,火柱所经之处,所有的一切都被彻底烧焦。洼地里爆发了恐慌——我们听见了惊恐的叫嚷声。伴随着浓浓的黑烟,传出了一股肉体和衣物被焚烧后令人难以置信的恶臭。一些俄国人跳起身,冲出了洼地,他们浑身是火,拼命地哭喊着。这些人惊慌失措地从我们身旁跑过,倒在地上来回翻滚着。许多人跳入了小溪中,试图挽救自己的性命。火焰的热度如此强烈,我们待在自己的阵地上也能感觉到。眼前的情形确实非常可怕。我们爬出散兵坑,跟上了前进中的坦克,我们必须把残余的敌人悉数消灭。

推进了一公里后,我们遭遇了猛烈的还击火力:敌人已经挖掘了防御阵地。就在我们无法继续前进一步时,四辆喷火坦克从侧翼发起了进攻。这种武器太可怕了!这是我第一次体会到它的破坏力,可怕的恶臭让人透不过气来,几乎要令我窒息,这种感觉很难忘记。

11月1日。这一天,我们的部队里阵亡负伤了许多人。后来,我们在捷尔诺瓦特卡桥头堡取得的胜利被国防军公报提及,并对我们的上尉提名表扬。这种特殊的奖励通常被用于激励部队的士气。

11月2日。我们奉命火速赶往一个新的地区。一如既往,我们这些普通士兵对目的地一无所知,但有传闻说,我们正在第聂伯河上构建桥头堡。我们彻夜赶路,在卡车后厢里被冻得要命。过去的两天里,夜间或下雨的白天寒冷无比,可怕的狂风冻彻寒骨。地上满是泥泞,车辆频繁陷入其中,深达车轴。等我们帮着把车辆推出泥泞,重新爬回车厢后,我们的军装和靴子上沾满了乌克兰粘稠的黑泥浆。终于,我们到达了一个村子,住进了屋子里,在这里,我们获得了新的毡靴以及加厚的冬季伪装服,俄国的冬天即将到来。

11月5日。我们退回到一个名叫“沃什内•罗佳斯奇克”的大型集镇周围的防御阵地中。主战线距离这里应该非常近。我们能听见远处传来的炮声以及战场上的其他声响。我们获知,俄国人沿着一条宽广的正面突破了我军的防线。我们团,在火炮和坦克的支援下,本该在清晨时发起进攻,以便重新恢复原先的防线。

11月6日。经过重型和中型火炮长时间的炮击,我们沿着一条宽广的正面向着敌人推进。迎接我们的是苏军猛烈的拦阻弹幕。太阳升起后,迎着阳光前进的坦克炮手们看不清目标,他们不得不频繁地停下坦克,仔细寻找着炮击目标。战斗演变为一场凶残的厮杀,双方都伤亡了大批军官和士兵。我们这里,阵亡的人很多。在我身边的一名下士,头颅被一发炮弹炸飞。一块弹片把我机枪上安装的弹鼓撕了个裂口。

尽管伤亡惨重,但我们还是设法突破了苏军的防御,并迫使敌人狼狈逃窜。喷火坦克担当起扫荡据守在散兵坑和战壕中负隅顽抗的敌人的任务,它们留下了一片满目苍夷的焦土,连着几个小时,带着恶臭的黑烟升入空中,污染了空气。黑烟与空中飘动着的白云相融合,携带着被烧焦尸体的残渣越过广阔无垠的乡间土地。

就在我们觉得今天也许能稍稍放松些时,俄国人发起了反击。他们用“斯大林管风琴”和榴弹炮实施了毁灭性的弹幕射击,把我们打了个措手不及。我们再次遭受了大量伤亡,但在此期间,我们获得了一队“大黄蜂”重型坦克歼击车和一些安装着150毫米榴弹炮的“熊蜂”自行火炮的支援,敌人已经没有机会突破我们的防区。此时,我们的斯图卡俯冲轰炸机也对敌人的集结地发动了袭击,我们看见黑色的烟柱升入空中,这就表明它们命中了它们的目标[2]。

我们扫荡完旧战线上的阵地后,第79步兵师重新占据了他们先前的阵地。当晚,我们转移至一个新的防区,这使我们再次靠近了沃什内•罗佳斯奇克镇。俄国人在这里的防御比较薄弱。我们后来获悉,被我们击败的是携带着大炮和重型武器的一个苏军近卫炮兵师,另外还有两个近卫师也在人员和装备上遭受了严重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