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八莫之四(第2/4页)

怎样把八莫守军从战壕和掩体中挖出来,一个一个摧毁它的火力点,才是孙立人、廖耀湘等将领此时最为头疼的事情。

日军记录,远征军副总司令官郑洞国每天乘飞机到前线,在八莫上空督战。实际上,这个“督战队员”不是郑洞国,而是廖耀湘。他在奉调回国前经常乘飞机到前线,在空中指挥战斗。

据说,解放军福州军区司令员皮定钧经常在坐飞机的时候,替换下机械师,坐在正副驾驶员身后的横杠上看地形。看来这种事必躬亲的态度,倒是中国优秀将领的共同习惯,不论国军还是共军。

在八莫,中国军队不再围师必阙,而是一个一个据点地消除日军的防卫力量,以攻占这座城市。

在缅北滇西战场,从密支那到松山,中国军队玩了多次围师必阕的战术,但不甚成功。最初日军根本不上钩,这些信奉武士道的家伙,一点儿没有打不过就逃的觉悟,总要拼到弹尽粮绝,才能拿下日军阵地。后期日军不再“玉碎”,才开始有些据点拿得比较轻松。

在八莫的战斗也很艰苦,因为日军毕竟长时间修筑工事,进行了充分的准备,尽管原好三大佐不通现代装甲部队的使用战术,但打起防守来,其顽强不亚于任何一名日军指挥官。远征军新第38师担任主攻,每天自早晨开始,先以空军轰炸,炮兵射击破坏,然后步兵在坦克配合下进占敌军阵地。由于这种战火的摧残,八莫攻克时,房屋全部被炮火所毁,仅华侨新建的一座关帝庙独存。他们攻下一个据点,再攻下一个据点,步步为营地前进,但差不多每天夜间日军都进行逆袭,中国军队必须把他们击退,来保护自己的胜利成果。要知道在松山战役时,日军就曾多次利用夜袭收复白天丢失的阵地。虽说八莫并未出现这样的情况,但难免把指挥官们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这种局面下,确也没想到日军不但不“玉碎”,还想着反击。

结果,在日军进攻正面担任防御的,只是已经插到八莫与云南日军之间的中国远征军新编第一军新30师一个团,遭到日军攻击后,损失惨重,连连败退。幸好中方调兵遣将,逐渐增兵进行阻击,试图将日军阻止于八莫城东。这一来,日军的进展就没有那么快了。

同样是《太平洋战争证言系列·第十期悲剧的战场》中,这样记述随后的战斗:

“下午两点开始,敌军(中国远征军驻印军)的迫击炮突然密集地响了起来。下午三点刚过,败退下来的第18师团部队报告,‘虽然一度攻占敌军炮兵阵地,但是敌军发起反击,现在我们不得不后退,并通过工兵将缴获的大炮炸毁。上午,听说他们向中国炮兵阵地进攻,我们都拍手叫好,现在气氛全变了。’

指挥部立即发出命令,‘凡是缴获到野炮、山炮、迫击炮、重要的新武器、弹药等,必须立即向本部报告,本部会立即派员前去处理。’

发出这样的命令,是因为日本军队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炮兵已经基本打光,火力不足,而步兵和工兵可能没有意识到这一问题,久战疲惫的日本兵更关心的是拿到中国兵携带的行军干粮。”

能够缴获到中方的大炮,在当时缅北日军中被引为奇迹。这件事,在中方的记录中也有体现。

中方战史文献中记录,中国远征军驻印军以新编第38师等主力部队猛攻八莫时,“日军从缅甸和滇西的各师团中抽出部队,附炮兵、工兵,由南坎向西北推进,企图西击新编第一军侧背,解八莫之围。在中途卡的克与新编第30师遭遇,发生激战。新编第30师在公路上的一个团,被日军由南插入,切成两段,一个炮兵连阵地被占,空投粮弹的飞机亦被日空军击落二架。”“连长朱永刚与阵地共亡,该连四门山炮被夺走。”

这个炮阵地,就应该是丢失数门大炮又重新夺回的地方了。

遭到攻击的中国军队在孙立人指挥下积极迎战,下令新编30师师长唐守治全力组织反击。唐接到命令后,首先稳定阵地,然后以新编第30师一个团,由公路北侧山地包围日军。新编第一军军部亦同时抽调王牌部队,新编第38师第112团,从八莫用汽车输送到卡的克附近,再由北侧山地向东迂回到日军右侧背。经过战斗,中方记载日军大败,溃退南坎。新编第30师缴获轻重机枪、步兵炮及步枪等武器甚多,并有骡马、大象及辎重等。

这一点显然是正确反映了当时的军情,因为从美军后来拍摄的录像中,的确出现了此战之后,中国士兵在摆弄缴获的火炮和高射炮、防毒面具等兵器的镜头。

孙立人再次施展自己惯用的作战手段,把大量部队派向敌军后方迂回,直扑南坎,这一招“围魏救赵”,让日军手忙脚乱。在战斗中,甚至连日军“名参谋”,真正的前线指挥者辻政信大佐自己,也遭到了渗透过来的中国军队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