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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子和梁小五惊喜地对视了一眼,全都欣喜不已。

“你们俩这是干什么,干吗这样看着我?”张六佬问。梁小五夸张地说:“六爷,我们是替工人们高兴哪!”

“告诉大伙儿好好干,等赚了大钱,六爷亏待不了你们。”张六佬看见不远处阳光下绿油油的茶园,忍不住喊了一嗓子:“喝你一口茶呀,问你一句话,你的那个爹妈嘞,在家不在家?”

梁小五一听,顺着接道:“喝茶就喝茶呀,哪来这多话?我的那个爹妈啊,已经八十八。”

这首民歌本来是一男一女对唱的,现在两个大男人居然一唱一和,惹得麻子大笑。

“哎呀,很久没唱了,偶尔吼上这么一嗓子还真带劲儿!”张六佬眯缝着眼睛,看着夕阳落山的地方发出无尽的感慨,“小五,咱俩打小就认识了,你说这么多年来,我张六佬做得最错的一件事是什么?”

梁小五一愣,忙说:“六爷,您现在是掌柜了,今时不同往日了,有些话我可不敢乱说。”

麻子见状,插话道:“六爷,你们先说着,我去厂里看看。”

“嗯,去吧。”张六佬待他走远后,又说,“不管到什么时候,我们都是兄弟,等我们老了的时候,那还是亲兄弟,既然是兄弟,那就没什么不能说的。”

梁小五想了想,道:“其实我觉得你做得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当年那件事。”

“哪件事?”

“就是那件事……”

张六佬听出来了,反问道:“那你说说我到底错在哪儿?”

“你错就错在当初应该连姚炳才一块儿给杀了,要不然现在也不会惹来这些麻烦。”梁小五说这话的时候非常严肃。张六佬深有同感地说:“是呀,姚炳才三番五次想打极叶堂和极叶图的主意,我一次又一次地忍让退步,他却得寸进尺,以为我张六佬好欺负。小五,这次能把吴天泽送进大牢,还要多亏了你。”

梁小五说:“这是我该做的。六爷,老家有句话叫‘打蛇打七寸’,这次一定不能再放过姚炳才。”

夜色沉沉地袭来,一开始还有皎洁的月光,但月亮很快便隐进了漆黑的云层,大地瞬间变得黯淡无光。

极叶堂里闹开了锅,眼看天色黑尽,但仍没见卢玉莲回来,大家难免心急火燎。

“这可如何是好,小姐都出门一整天了,都这个点儿了还没回,是要急死人啊!”张树愧唉声叹气,在屋里来回走着。

陈十三已经派人出去找了,但还没音讯,不禁叹息道:“六佬也还没回,这俩人到底闹的哪一出啊?”

就在这时候,出门找寻的人陆陆续续地回来了,但全都无果。

“给我继续找,找不到大小姐都不许回来!”陈十三怒吼道。店里的伙计又都出了门,但陈十三一抬头又看到门口出现了一个人影,正要开口再骂,却见是顾易生。

顾易生晌午时分便出了门,所以还不知道卢玉莲外出未归的事,此时听他们一说,也大惊失色,惶恐地问:“玉莲姑娘这是去哪儿了?不是还有身孕吗?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张树愧焦急地叹息道:“就是,就是呀,万一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跟六爷交代啊?”

“六爷也还没回?”顾易生瞪着眼睛问,又看向陈十三,“十三爷,派人去找了吗?”

“去了去了,怎么没去,都找遍了。”陈十三紧握着拳头,“这个张六佬,之前去五里坪都是当日便回,这回可好,天都黑了半天也没见个人影,也不知道在搞什么。”

鹤峰城外有一处老宅,已经荒芜了多年,姚炳才已在此恭候多时。直到三更时分,门外寂静的夜色中才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马蹄声渐近,然后在老宅门口停下。

姚炳才来了精神,想起自己期待这一天已经太久太久了,内心不禁一阵激动。

几个人从老宅内溜出来,帮梁小五从车上把麻袋抱下来,抬进老宅,然后扔在姚炳才面前。姚炳才盯着地上的麻袋,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老爷,我把人给您带来了,那我先回……”梁小五低低地说道。姚炳才挥了挥手,梁小五刚转过身去,姚炳才却又喊道:“等等!”

梁小五收回脚步,转身看着姚炳才,姚炳才顿了顿才说:“小五啊,今晚的事可不能跟任何人提起,要有人问起你张六佬的下落,你该知道怎么说吧?”

梁小五忙点头道:“张六佬早就离开了五里坪。”

“好,去吧!”姚炳才发了话。梁小五才小心翼翼地出了门,然后消失在夜色中。

姚炳才看着自己的猎物,冲左右说:“袋子打开,把人给我弄醒。”

张六佬其实并未被憋多久,直到进了城才被装进袋子,但他在被人踢了一脚后才佯装刚醒,揉着迷糊的眼睛,故意惊讶地问道:“姚老爷,怎么是你……我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