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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炳才脸上却挂满了惊异之色,以为这是老天爷显灵,待端工做完全套收工,他忙凑上前去,小心翼翼地问:“找到了吗?”

端工缓缓睁开微闭的眼睛,又点了点头。

姚炳才惊喜不已,按照惯例,赶紧让下人端上了一盘银圆,端工这才看着西方说:“极叶堂背后确实藏有高人,而此高人您也是认识的,跟姚家还有恩怨未了。”

姚炳才顿了顿,忙说:“什么恩怨?请您明示!”

“这个就不好再说了,所谓天机不可泄露,我已经给您指明了方向,剩下的事就要您自个儿去琢磨了。”端工的话也似乎让姚炳才看到了一丝希望,他整夜不眠,在脑子里把跟姚家有恩怨未了的人完完整整地梳理了一遍,猛然想起一个人来。这个人惊得他再无睡意,坐在床上呆愣了半天,然后在联想起马本成被袭击一事——马本成是受的刀伤,证明袭击者武功高强,所以终于感觉袭击者非他莫属——不禁喃喃地自语道:“难道真是他?”

张树愧连续两个晚上都梦见了许久不见的儿子,而这一次,他是被噩梦惊醒的,睁开眼一看,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湿透了,回想起梦中满身血污的儿子向自己求救时的情景,难免又担心了一番,不禁叹息道:“明生,你这是去了哪儿,怎么也没个音讯呀!”

张六佬和陈十三一路颠簸,终于回到鹤峰,一进大门,却看到满屋的警察,顿时便慌了神儿。

“老张,老张,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张六佬在人群中找到了张树愧,张树愧一扭头见着他俩,哭丧着脸说:“六爷,我对不起你,没把家看好呀。”

“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有这么多警察?”张六佬问完这话,突然想起没见着卢玉莲,正想开口,却又见她从里屋出来,这才松了口气。

张树愧叹息道:“昨晚睡着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迷晕了,茶庄遭了贼!”

“什么,被迷晕了?还遭了贼?”陈十三吃惊地问,“人都没事儿吧?有没有不见什么?”

“这不警察局的人刚到吗?”张树愧说。张六佬此时已经蹿到卢玉莲面前,卢玉莲见着他,便舒心地笑了。

“玉莲,你没事儿吧?”张六佬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有没有不见什么?”

“没,我没事儿,也什么都没丢,放在抽屉里的银票也没少,就是屋子里被翻乱了。”卢玉莲刚刚进屋去好好检查了一遍,屋里的东西一样都没少。

张六佬自言自语道:“奇怪,那这个贼到底想找什么?”这个问题刚在脑子里停顿了一下,他突然瞪大眼睛,然后冲进屋里,转身关上门,打开墙上的一个夹层,从中取出个盒子,打开一看,盒子里的极叶图还在,悬着的心才落了地。

陈十三这会儿在外面跟褚兆林聊上了,褚兆林得知并没有丢失什么东西,也好奇地说:“这个贼还真有意思。”

“笨贼!”陈十三无奈地笑道,其实他已经猜到贼到底在找什么了。

“既然也没丢什么东西,那我们就撤了!”褚兆林说。此时,张树愧拿了些银票过来递给他说:“辛苦了,褚队长!”

褚兆林毫不客气地收下了银票,然后带着一帮手下离开了茶庄。

张六佬从屋里出来,卢玉莲紧张地问:“丢了什么吗?”

他摇了摇头,说:“奇怪,还真什么都没丢。”

卢玉莲又问:“这一路上还顺当吗?”

张六佬说:“待会儿跟你说,我得马上出去一趟。”

“怎么刚回来就又要出去?”她问。他笑了笑,说有点急事儿,然后跟张树愧和陈十三说了一声,便直奔天下镖局而去。刚到镖局门口,他便大声喊道:“元总镖头,元总镖头在吗?”

元庆方的儿子元成付循着声音出来,他认得张六佬,笑容可掬地说:“原来是张掌柜,我爹去了渔洋关还没回来呀!”

这是张六佬预想的最坏结果,他没有隐瞒,说出了实情,元成付惊问道:“你说我爹他出事了?”

“嗯,我们赶到的时候,元总镖头已经不见了人影。”张六佬沉重地说,“我这刚回来就赶了过来……”

“我爹他人呢?就算是死了,也得见着尸体呀!”元成付痛苦地说。张六佬摇头道:“我相信元总镖头一定还活着,也许他很快就会回来了。”

元成付却突然跪地,仰天大哭道:“爹呀,您老人家这是在哪儿呀?”

镖局内的人听见这声哀号,全都涌到了院子里,纷纷跪地痛哭起来。

张六佬忙扶起元成付,安慰道:“元总镖头也许是被人给救了……”可他这话没用,所有人都认为元庆方凶多吉少,但这就是押镖人的命,怪谁都怪不上。

张六佬怀着异常沉重的心情离开了镖局,一路上都在想着元庆方的去向。突然听见有人叫他,扭头一看,见是梁小五,便疑惑地问:“小五,你不是在五里坪吗?什么时候来城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