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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六佬叹息道:“十三爷的话不无道理,姚炳才跟徐沛联合起来想整垮极叶堂,如果我们不反抗,可能到最后损失的就不仅仅是极叶堂。”

“生意上的事我不懂,但你是我男人,我不能看着你出事……”卢玉莲的眼眶有点红了。张六佬安慰道:“别担心,一定会有办法解决这件事的。”

夜幕沉沉,铺天盖地,仿佛要将这座小城淹没其中。两个人影相对而立,之间隔着厚厚的黑暗。

“狗日的,你差点烧死我。”说话者是吴天泽,他的声音像子弹一样射向对方。

“你不是还没死吗?”应答者是徐沛,一副满不在乎的口吻。

吴天泽的拳头在发抖,真想一拳打过去。

徐沛接着说:“废话少说,镇长让我问问你,为什么还没动静?”

“就是因为这个,所以他让你烧死我?”吴天泽冷冷地反问。徐沛不屑地说:“虽然你死不死跟我无关,但你死了对我们没任何好处。”

吴天泽心里憋着一股气,骂道:“滚回去告诉他,答应他的事我一定会做,让他别再玩阴的。”

“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我劝你最好赶紧滚回南北镇。”吴天泽冷冷地说。徐沛淡然一笑,道:“镇长让我传话,让你尽快把秘方弄到手,一个月之内如果还没成功,就烧了极叶堂。”

吴天泽头皮一麻,骂道:“你们也太狠了!”

“如果到时候不能取到秘方,你便会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狠。”徐沛说完这话,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吴天泽这两日组织重修茶厂,实在是疲累之极,一回去倒头便睡。这一晚,他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全身都着了火,双手乱舞,想要把火扑灭,火却越烧越大,最终自己变成一股青烟,飘散得无影无踪……他喘息着睁开眼,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湿透了。此时天已大亮,外面雾蒙蒙一片。他起身出门,看着已经基本修葺好的茶厂,却又想起昨晚跟徐沛之间的见面,本来刚刚舒展开的心情又瞬间变得无比低沉。

“吴总管……”麻子从不远处过来喊道,“吴总管,您看,烧了的地方都修好了。”

吴天泽反问道:“你来茶庄多久了?”

麻子愣愣地说:“很多年了,那时候茶庄刚开业没多久,老爷见我可怜便收留了我。”

吴天泽看着他没说话,他微微叹息道:“我老家是陕西的,家人都在逃荒途中死了,我一个人死里逃生来到了这儿,那天正下着雨,我差点饿死,是老爷把我带回了茶庄……”

吴天泽明白了他跟张树愧之间的关系,对他而言,这可是救命之恩。

“吴总管,您咋问起这个?”

“没什么,随便问问。”吴天泽笑着说,“对了,警察局那边还没抓到人,这两天多长个心眼儿,别又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靠近茶厂。”

“是,是,知道啦。”麻子说。

吴天泽叹息道:“要是茶庄有了保安队,我们得多省心呀。”

“吴总管,你这个主意好,赶明儿跟老板说说,要是真有了保安队,就没人敢对茶厂不利了。”麻子附和道,“昨儿大半夜我起夜,好像看到您出了门,当时我还被吓着了,以为是见了鬼……您也起夜了,对吧?”

吴天泽惊得出了一身冷汗,忙说:“对对,昨儿吃坏了肚子……”他本来想从麻子嘴里套些话,却没想到反倒被麻子的话吓了一跳,又想起田翰林给他的最后期限,一时陷入进退维谷的地步。

张六佬在张树愧的陪同下,第一次去姚府登门拜访,因为事先没通告,姚炳才的惊讶之情完全溢于言表。

“张老弟,我这刚听说极叶堂在五里坪的茶厂着了火,到底怎么回事儿,人都还好吧?”姚炳才的表情证明他急于想知道答案。

张六佬道:“您有心了,说实话,损失不小,还没完全修好。”

姚炳才做出无比痛心的样子,叹息道:“哎哟,这些天杀的,怎么胆敢做出这等龌龊的事儿。对了,霍局长知道这件事儿吗?怎么也得全力缉拿凶犯吧。”

“难为您费心,警察局那边正在全力缉拿凶犯。”张六佬道。张树愧忙说:“姚老爷,我们今儿过来,是有件事想跟您禀报。”

姚炳才大笑道:“折煞我了,姚某就一介草民,哪敢让二位来跟我禀报……”

张六佬接着说:“您大人大量,大人不记小人过,以前我们有得罪您的地方,还请您多多包涵。”

“此话怎讲?”姚炳才这话有些装疯卖傻的嫌疑。但张树愧带着抱歉的口吻说:“姚老爷宽宏大量,实属宰相肚里能撑船,张某没什么话说了。”

姚炳才晃悠着脑袋,笑眯眯地问:“二位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咱们都是街坊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必要藏着掖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