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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爷,这出戏演得好啊,你们没见姓姚的当时那熊样,我都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有人说道。陈十三开心地招呼道:“走吧,明儿一早恭迎张少爷归来。”

翌日一早,张树愧刚起床,打开门准备做生意,突然一个人跌跌撞撞地挡在了他面前。当他看清眼前人时,立马惊呼起来:“明生,明生,你怎么回来啦,真的是你吗?”

站在张树愧面前的人确实是他的儿子张明生,他紧抓着儿子的胳膊,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激动之余不禁泪眼婆娑。

张明生也完全不清楚自己为什么突然就被放了回来,但这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张树愧兴奋得像个孩子,恨不得立马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天下人。

“哎呀,太好了,张少爷,你可真是福大命大,兴许是老天爷开了眼。”陈十三故意夸夸其谈,他之前见过张明生,所以言语之间也不客气,“张少爷,你身手如此好,怎么就只废了姓姚那小子一条手臂,要是我,干脆就把他两只胳膊全废了。”

张明生讪笑道:“废了他一只手,估计他短时间里不敢出来作恶了。”

张树愧插话道:“明生,你这次福大命大,也许真是老天开眼,以后行事可得收敛一些,别由着自己的性子来,要是真惹出人命,就不好收场了。”

“对了,张少爷身手如此之好,这次我们押送二十万大洋回南北镇,张少爷干脆跟我们一块儿过去,路上也多个得力的帮手。”张六佬这个建议得到了大伙儿的极力赞同。

张树愧忙说:“六爷的建议,我看很不错,明生得罪了姚家,留下来也并非好事,正好离开一段时间,避避风头再回来吧。”

“爹,您让我去我当然去,但我绝不是为了避开姚家的人,我也不怕……”张明生满脸大义凛然。张树愧苦笑道:“啥都别说,只要你走就成。”

陈十三却突然反驳道:“这一路上能发生什么事,再说咱们有人有枪,还怕什么?我看就不用麻烦张少爷了吧。”

张六佬说:“十三爷,张少爷可是从少林寺出来的,说不定真能帮上咱们的忙。再说如今乱世,南北镇那边也正缺人手,让张少爷过去,老爷也会求之不得的。”

“对对对,如今世道不太平,这二十万大洋可全是救命的钱,让明生跟着,也确实多个帮手……”张树愧忙不迭地帮腔,他深知这二十万大洋对泰和合来说至关重要。可陈十三却眯缝着眼,半天没开腔。

“十三爷,您倒是说句话呀。”张六佬提醒道。陈十三这才睁开眼,缓缓地说:“这条道我可是跑了千儿八百回了,路上有几块石头,山上有几棵树,我一眼就能数清;张少爷如今是受了惊吓的人,惹上的不只是姚家,还有知事大人,万一要是人走了,姚家再上门讨麻烦,我担心张老板自个儿应付不过来呀。”

张树愧笑道:“十三爷替我考虑得如此周全,我就算再不识时务也不能只顾私利。我今日能吃上这碗热饭可全仗卢老爷的大恩,卢老爷对树愧可谓情深义重,树愧虽然就一个儿子,但为了茶庄,让我抛头颅洒热血也在所不辞。”

“既然张老板是如此大义之人,我也不能违了您的好意,那就按大家的意思办吧。张老板,马上安排,我们明日一早就走。”陈十三沉思了一会儿,想着自个儿太过坚持,反倒会坏了气氛,于是便应了下来,又笑看着张明生,想起昨晚自己导演的那出戏,弦外有音地冲张树愧说,“不过,我看姚家短时间里不敢再上门惹麻烦了,您就安心做生意吧。”

“有件事我还是很糊涂,知事为何会突然放了明生?”张树愧再次问到这个问题。陈十三笑道:“管他呢,只要人回来不就好了?”

因为卢次伦急等着要钱,所以他们第二天一早就把大洋搬到了马背上,然后离开鹤峰县城,沿着原路返回南北镇。载着二十万大洋的马匹行走极慢,走了整整一天,直到天快黑时才赶了几十里路,只好在途中找了一家客栈暂住一晚。

“这家客栈可靠吗?”张六佬担心地问。陈十三道:“大晚上的赶路更不安全,还是先住一晚,等明儿一早再走吧。”

张六佬看着这家荒郊野外的客栈,不知为何,心里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但陈十三又说:“怕什么,这家店的苏掌柜我认识,以前住过。”

店小二一见这几人都背着枪,慌忙把他们让了进去,又招呼其他伙计过来帮忙,连同装着大洋的箱子也搬进了大堂。

“苏掌柜在吗?”陈十三扯着嗓门问。店小二忙说:“掌柜的回乡下办事去了,过两天就回。”

陈十三疑惑地问:“新来的?怎么以前没见过你。”其实他只记得苏掌柜的脸,对下面的伙计根本没什么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