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第4/9页)

熙洽:“我理解,理解。”

张作相沉思着:“这事儿日本人咋能知道呢?会不会是马明金身边的人,露出口风……”

这个猜疑是正确的。

马明满听到哥哥的事儿,第一时间,他顾不得去看望哥哥,而是找到犬养,一把揪住犬养的胸襟,气得脸上五官都错位了,大骂道:

“你……你个王八蛋,你还是个人吗?我把你当朋友,当兄弟,你却把我当猴耍,你说,我哥哥的事儿,是不是你干的?”

犬养不惊不恼,反笑拍着马明满的肩膀,先用日语叫了声好:

“哟西,哟西,我的朋友,看来你已经承认,天岗开拓团的事,是你哥哥干的,对吧?好,既然这样,我们日本领事馆就要到省政府,提出抗议,严惩杀害井上的凶手,还要包赔我们开拓团的全部损失。”

马明满一听傻了:“不,不,开拓团的事儿,不是我哥哥干的,我……我没说是我哥哥干的,你……你血口喷人。”

犬养:“要不是你哥哥干的,你为什么来找我?”

马明满怔然地:“我……我是说,你们日本人为啥打我哥哥的黑枪?”

犬养狂妄的本性又暴露出来了,恶狠狠地说:“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利益是不容侵犯的,我们的血是不会白流的,从这一点看,你哥哥死有余辜……”

马明满:“你……你放屁!”

犬养:“明满君,不好激动,说到这儿,我想问问你,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哥哥的事,是我们干的?凶手抓到了吗?”

马明满:“你……你少跟我绕弯子,不是你们,又是谁?我哥哥是东北军的团长,谁敢杀我哥哥,除非你们这些日本人。”

犬养得意地笑了:“好,你这么说我很高兴,这说明你知道我们日本人是无所不能的,我希望你把这话,告诉你的家人,告诉你所有的朋友……”

马明满似乎才真正的认识眼前的犬养,即残暴又狡诈,令他害怕,他自惭不是对手,心中打定主意,以后远离这个犬养,再交往下去,怕是自己的命都没有了,还有那个雪兔,也是个惹不起的主儿,想起与雪兔的数次交往,她竭尽奉迎,笑容满面,可是他能感觉出来,她心是冷的,眼睛深处,隐着憎恶。不过,那雪白的身子,还有……不,她就是天仙,也让她远远地滚开吧!

犬养自信已完全掌握住马明满了,若不然,他也不会把话说得那么坦然,那么露骨:

“明满君,事情已发生了,不要再多想了,你不想让更多人,尤其是你的家人,知道我们之间的很多事吧,包括你对我说过的话,那么,你就把过去的都忘记,咱们还是朋友,是兄弟,明满君,我说得对吗?”

马明满听了这话,不禁打个冷战,他不敢在久留下去,甚至都不敢看犬养了,神情呆然,落荒而逃……

马明金不省人事,足足昏迷了三天三夜,这三天里,最悲痛是明金娘、马明玉,以泪洗面,还有一人,也不住地流泪,这人就是徐兰香。明金娘来过两次医院,马明玉怕母亲伤心过度,出现意外,说什么也不让母亲再来了,三天里,她与徐兰香过在马明金床前,几乎没有合眼。担心、疲劳,再看她俩儿,真是人比黄花瘦。

第四天,马明金终于睁开眼睛,马明玉哭了,徐兰香也哭了。

医院的院长和大夫,如释重负,都说马明金身体素质好,伤得那么重,失血那么多,竟奇迹般地活下来。

马明金嘴唇翕动,发出微弱的声音,轻唤着妹妹。

马明玉流泪笑着应声:“哥,你醒了,你……你可把我们吓死了,哥,你看这是谁?”

马明金把目光落在徐兰香身上,没说话,点点头。

徐兰香忙擦下泪,笑了,在她与马明玉照顾马明金时,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更忘记了姑娘的羞怯,其心情与马明玉一样儿,就像是在照看自己的亲人,别的什么也没有想。而今,马明金醒来,恢复正常意识,她自然也回到了常态,多少还有些腼腆。不过,想起照料着失去知觉的马明金床上的事儿,马明玉是亲妹妹,没有什么,可自己却……现在,时不时偷眼看着马明金,她还有些脸红。

马明金的部下,如走马灯似的,来医院探望,洪大新是个机警的人,联想到夜袭开拓团的事,断定暗杀马明金,是日本人所为,怕日本人故伎重演,他派了几个士兵,昼夜守在马明金的病房门口。李子安也来了,看望老长官,人之常情,只不过,在病房内,与徐兰香碰面,他心里不是滋味,尤其听说徐兰香不但白天在这里,夜里也经常相伴,他就更加的痛苦了。徐香兰不以为然,因为她自认已向李子安表明了态度,她再做什么,与李子安无关,也不需要避嫌。马明金觉察出李子安的不快,他想对李子安解释一下,又一想,如何解释?若解释不明白,岂不是越描越黑?他知道李子安还会来的,想不再尴尬,只有……他趁徐兰香没在房间时,对妹妹说,让妹妹劝徐兰香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