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军中骄子(第7/14页)

大约凌晨3点,我们听见我们来时的方向上有动静。很快我们就朦朦胧胧地看见雨幕中有一些闪光——沿着公路传来骡拉车发出的声音。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一名浑身湿透的年轻柬埔寨中尉走上前来,敬了个礼,然后用法语问道:“我能帮你们什么忙吗?”

我们问:“呃,你是什么人?上哪儿去?怎么会上这儿来的?”

“我们要去边境哨所,”他解释说。“我们是从泥水中过来的。”

“你们是怎么做的呢?”

他做给我们看。

他们在一辆四分之三吨的卡车上装了一个绞盘,把一根绳子固定在树上,然后向前开25—30英尺。接着再重复先前的动作。他们这一路上采取的都是这种办法。

“你们在这儿过夜吗?”我们问道。“是不是要等雨停下来?”

“哦,不,前面有个更好的地方。我们到那儿去。”接着他问道:“要我们带你们一起走吗?”

“不,我们要等到天亮,”我回答说。

天一亮我们就出发了。水稍稍退了些,已经可以看清方向了。

大约向前走了10英里,我们来到那名柬埔寨中尉的营地。他把他们运到边界哨所去的东西都摊在那里。柬埔寨的军官们都脱下军装,换上了他们的“柬袍”(一种裹在身上的衣服),几个勤务兵在服侍他们。在这样的环境中,他们显得轻松自如……确实是很优秀的丛林和前线军人。

过了一段时间,我们终于到达了自己的目的地——边界哨所。这个哨所就像从前美国西部的一座小堡垒。它的四周有木尖桩,为的是防止当地土著山民。他们把这些山民称之为“山农”,而越南人则称他们为“山民”。每天早晨他们都要吹号,升旗。那些柬埔寨军人还到镇上去(很近),用锆石锆石是一种矿物,经加热、切割和磨光,能做成华丽的蓝白色宝石。去换东西。就像我们当年西部开发时的士兵与印第安人换东西一样。到了晚上,他们就回到哨所。

我的感觉是,柬埔寨人能够成为了不起的非正规战争的战士,从事游击战争。

特种部队使命的另一颗种子种下了。

1957年,亚伯勒担任第7步兵团团长,部队从佐治亚州的本宁堡调到德国。不久他就被派到欧洲反情报中心……而后又被调到布拉格堡,担任特种部队的司令官。

瓦解敌人继续斗争的意志

约翰?肯尼迪关于非常规战争的思想,真实地反映了他对20世纪50和60年代一些事情的担心——“共产主义帝国”的扩展似乎到了疯狂与危险的地步,殖民主义突然土崩瓦解。

殖民主义——由西方大国统治第三世界人民,进行经济剥削——已经持续了好几百年。殖民主义的灭亡(除了苏联的模式)经历了大约20年,也就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的20年。

遗憾的是,老殖民主义者的离去并没有给新独立的第三世界国家带来多少好处。他们并没在当地人中留下多少有能力的领导者,也没有给他们留下多少可用的东西。他们从来就没有作出“白人负担”的承诺。大多数新近摆脱殖民主义的第三世界国家,都缺乏维持社会发展所需要的基础设施——交通运输、文化教育、医疗卫生、银行和投资,尤其缺乏的是能保护他们的、可执行的法律和有效的司法制度。在大多数情况下,新兴的第三世界国家的领导人所感兴趣的,是他们个人势力和财富的扩张,而不是建设和发展国家所需要的长期艰苦的奋斗。

与此同时,这些国家的人民也希望得到其他人想得到的东西——使他们自己和他们的子女能过上更好的生活。“我们把欺压我们的人打倒了,”他们说得很有道理(而且往往是在经历了长期艰苦的斗争、痛苦和牺牲之后)。“现在我们应当看到我们的胜利果实。”

但胜利果实没有立即出现——而且实际上他们是倒退了,他们所面临的是一个充满腐败、更加肮脏和腐朽的前景。他们的沮丧是可想而知的。看到他们的情绪很快变坏也就不难理解了。

这种潜在的爆炸性局势,自然就变成了共产党国家和西方国家之间的主要斗争舞台。这不仅涉及到对世界上巨大自然资源的控制,而且涉及到对世界大多数人口的支配和影响。

在这个较量的初期,受意识形态驱动的共产党人具有不少优势:他们与旧时代声名狼藉的殖民主义大国没有联系,他们承诺要在地球上建立起人间天堂……而且会很快。他们(尤其是中国人)还拿出了一些有效的办法,把那些对已经失败或者正在失败的第三世界国家政府的失望、不满和愤怒转变成严重威胁这些政府的种种机制。

西方大国(尤其是作为其领袖的美国)开始反击时,处于严重的不利局面:共产主义代表的是光明、灿烂的未来。民主政体和资本主义代表的是声名狼藉的过去。民主国家在进行心理战方面尤其缺乏手段。不同的国家为了适应其自身文化要求和传统所采取的民主资本主义以及法制,仍然是世界大多数人民的强烈愿望。西方国家没有能够做好宣传这一真理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