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15/23页)

伊斯瑞记得,约尼离开会场的时候备受鼓舞,和他那天在凯垭参加的其他会议感觉都不一样。约尼已经看出,佩雷斯是强烈支持这个行动的。并且,他能明显感觉到,国防部长在职权范围内会尽一切努力确保行动继续推进。

此时,沙尼和爱因斯坦在沙姆沙伊赫忙着自己的演习。沙尼的助手那提,在飞行中队总部向其他飞行人员详细地说明这次模拟演习的情况。现场还有沙尼召集过来的几位后备飞行员,以及他为自己飞机安排的名叫兹维卡的后备导航员,还有一架大力神飞机。兹维卡星期五早晨开始就一直在公寓准备大学的考试,当时他接到一个电话,让他在中午以前赶到基地,因此不难猜出其中的原因。他有足够的时间去买一份报纸,而且在路上他碰到了一位认识的女士,她是其中一位人质的姐姐。

“发生了什么事?”她担心地问。

“没什么,”他告诉她,不曾想到自己预料的事情真的发生了,“他们正在商议,没什么。”

实际上,这位女士和其他人质的亲属一样,已经到了情绪失控的边缘。他们排除一切困难让媒体和政府倾听自己的心声,确保他们所爱的人不会为了“不向恐怖活动屈服”的信条而牺牲。这个信条对他们中的一些人来说,已经毫无意义了。而在其他的以色列人中,弥漫着一种绝望和无助的情绪。人们每小时听一次电台的新闻广播,而且形势看上去很明了:阿拉伯人将要取得又一场胜利,这将助长他们的狂妄和气势。而以色列人显得如此无奈,要么向恐怖势力妥协并从监狱里释放囚犯,要么拒绝屈服并让一百多个无辜的生命罹难。这看上去,好像没有更合适的办法。

兹维卡到达基地的时候,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每条通道、每条走廊都堆满了医疗器械。那是一大堆东西,我从没有见到过如此场景。后来,我发现他们在准备搭建一个空中医院。”

参加下午通报会的有飞行员拉米。因为刚刚驾驶一架波音707从伦敦返回以色列,他赶到的时候还穿着一身以色列航空公司的制服。当他把这架民用飞机降落在罗德机场的时候,发现一位年轻的、来自大力神飞行中队的机械师。他正等着通知拉米,让他立刻赶往基地。

飞行中队的一位前指挥官阿姆农·哈里尼也在当天完成民航飞行任务后返回以色列。飞机停靠后,他坐在驾驶舱里,却看见一位空军军官在地面上示意他立刻下飞机。

在那提的通报会后,飞行中队的军官们围坐在会议桌旁,与本尼·佩拉德和依库提·亚当一起,讨论与行动相关的各种细节。行动参与人员的花名册已经起草完毕。在以色列军队驻乌干达代表团服役过好几年的哈里尼突然插话,他认为他应该是飞行队长,而不是沙尼。他指出,他对非洲大陆非常熟悉——航空线路、天气状况,特别是恩德培机场,至少知道它在1970年建成。另一位后备飞行员在这一点上也认同他的观点。沙尼和爱因斯坦从沙姆沙伊赫的演习中返回基地的时候,有人告诉沙尼,一位后备飞行员有可能会代替他的位置担任队长。沙尼因为彻底反对这个想法而引发了一场争论,这就好比是埃胡德还是约尼担任侦察营指挥官的问题一样。差别就是,这个问题刚一出现就得到了解决。佩拉德只是问沙尼,他是否确信自己有能力来执行这次任务。沙尼轻描淡写地问答了一句“没问题”,然后佩拉德和亚当——他们那天早晨已经决定派遣埃胡德到凯垭并在那里将埃胡德从行动中除名——告诉在场的军官,飞行中队由沙尼担任指挥官,他将带领大家参与突击行动。

这两位后备军官的建议看上去并不是因为对沙尼缺乏信心,而是基于专业的考虑,当然还夹杂着他们自己的期待。“从行动本身的角度来看,沙尼是最出色的人选。”一位在场的飞行中队的军官说。而另一位军官也认为,“沙尼是大力神飞行中队有史以来最顶尖的指挥官。他是一流的飞行队长,是最适合这个岗位的人选。”

沙尼和爱因斯坦现在领着古尔和佩拉德到自己的飞机上,准备再次出发前往西奈。爱因斯坦从来不相信行动会真正执行,但还是想让总参谋长见识一下着陆演练情况。这样一来,救援行动没能执行至少不是因为飞行班组的缘故。位于沙姆沙伊赫的机场已经接到命令,关闭所有的指示灯。当他们夜晚降落的时候,机场处于一片漆黑之中。地面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帮助飞行员识别跑道。爱因斯坦坐在右手的位置隔着挡风玻璃紧盯着外面,尝试着帮沙尼在最后的航程中定位跑道。直到那天晚上,两人从来没有执行过类似的着陆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