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11/23页)
沙尼回忆说,会议不断地被打给约尼的电话打断。而大部分时间,约尼的手里都拨弄着一支他带到办公室的消音手枪。他不假思索地将消音器拆下来又装回去;一次又一次,他拨动手枪的转轮,发出一长串的咔嗒声。“约尼坐在椅子上,而我们围坐在他旁边。每隔一会儿,枪筒就会指着我们的方向。他频繁地拿着手枪瞄准我,这实在是我不太喜欢的事情。”
到了会议的结尾,他们也核查了计划于当天晚上进行的全方位模拟演习的技术问题。后来,在研究最后一些细节的时候,他们来到了办公室前面的门廊上。在那里,他们见到了沙尼的助手那提·迪维尔,他作为飞行中队与侦察营夜间演习的联络员来报到。沙尼本人没有时间处理这项工作,因为从那时一直到演习开始,他还要关注一些其他事情:总参谋长古尔坚持让他和爱因斯坦做示范,证明他们可以在没有灯光的跑道上实现夜间着陆。
“我不担心侦察营,”古尔是去飞行中队跟飞行员聊天的时候说的这话。“无论是特拉维夫的斯徳多机场还是乌干达的恩德培机场,对他们来说都没有任何差别。而问题在你们身上,你们是否能够真正将部队顺利地送达。”(4)实际上,飞行中队最近一直在研究大力神飞机在漆黑的跑道上着陆的方案。但是,方案还没有完整地测试过。
古尔和空军司令佩拉德挑选了位于西奈半岛南端的沙姆沙伊赫来进行演示。那里可以对整个机场实行灯火管制,而飞行需要沙尼在黑暗中进行相对较长时间的导航,以此模拟实际行动中的状况。具有讽刺性的是,沙尼相信自己完全有能力于黑暗中在完全不熟悉的恩德培机场着陆,但他对沙姆沙伊赫的演示却没有把握,虽然他很熟悉这个地方。恩德培的起降跑道对于一次没有照明的着陆行动几乎是非常适合的——跑道从岸边开始并且和岸边垂直,这样雷达可以清楚地区分跑道和湖面。在沙姆沙伊赫,跑道位于内陆更远的地方并且和海岸平行,使得雷达区分起来更困难。因此,沙尼主动提出在向古尔和佩拉德做演示以前,白天的时候飞到沙姆沙伊赫进行一些飞行训练。他知道,古尔如果发现此事一定会反对。但他也知道,如果演示没有成功,这意味着任务将会被终止。沙尼当然不愿意行动遇到阻力,因为飞行中队的能力被“一个地面部队的军官”错误地估计,即使这个军官是以色列国防军的最高指挥官。
沙尼和爱因斯坦几乎是马不停蹄地离开侦察营,飞往西奈半岛。在不到一小时的航程之后,他们在沙姆沙伊赫进行了好几次迫近和降落训练。他们必须尽早结束训练并在天黑之前返回——这样,他们就能带着古尔和佩拉德飞回南方,然后乘着夜色进行演示。
热火朝天的准备工作在侦察营一刻也没有停下。随着越来越多的情报传来,关于航站楼的幕布模型也做了调整。各个队伍已经开始针对该模式进行演习。为了使队伍之间的协作更稳妥,指挥官严格地审核训练过程。一个队伍训练的时候,另一个队伍就准备装备。其他的工作还包括检查奔驰车是否能在搭载9名士兵的情况下,通过跳板驶入大力神飞机。约尼没有参与所有的演习,但也没有因为其他的事务比如凯垭的会议,耽误他到各处巡视。“我记得,他在我们旁边朝我们大喊,给我们加油助威,”一个士兵说。19
在计划和训练的整个过程中,约尼不断强调几个关键点。“我记得,”阿维说,“在驾车辗转各地的时候,我们在谈话中涉及他正忙于应付的四个核心问题:其一,如何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抵达航站楼;其二,如何让增援的敌军无法接近航站楼;其三,如何辨别航站楼内部的恐怖分子,这样我们才可以攻击他们而不是平民;其四,解决控制塔这一难题。”
在大型模拟演习和行动之前,时间在一分一秒地飞逝。约尼经常要核实装备的筹备工作是否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侦察营的一位军官回忆,约尼曾经训斥过负责装备吉普车的人,因为他发现这些人没能在预定的最后期限之前完成任务。约尼召集军官们又开了一个会,并且在会上重申了几个要点。比如现在的计划之一就是,在侦察营队伍撤出和返回飞机的时候,要在跑道上抛洒安全炸药。约尼认为,在起飞之前的这段时间危险会非常大,因为部队都在飞机里并且没有任何防护。这时候引爆炸药,就会造成一种机场里仍然有一支武装力量的假象。大家都期望,这会阻止或延迟乌干达军队在撤离和起飞的关键时期向新航站楼方向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