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圣诞节(第6/8页)
为什么这些无赖还让我们活着?他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地想着。这时机械师来到了驾驶舱。
“我们无法修好,没有必需的工具。这些家伙对破坏很在行。”
“他们确实很内行。你们就算了吧。”船长说。
“我们到亚马斯码头的时间已经过了,也许……”
“他们也许以为我们是被坏天气耽搁了。等他们发觉再来找我们时,船早就触礁了。”船长转身打开一个抽屉,拿出一支信号枪和一塑料盆子弹,“每两分钟打一发。我得去看看乘客的情况。如果在……四十分钟内没转机的话,我们就上救生艇。”
“伤员会死的,如果真要把他们……”
“不这样做的话就全部完蛋!”船长下了驾驶舱。
船上有五名伤员。有位乘客是兽医,他正在一位船员的帮助下,尽力抢救伤员。甲板上又湿又嘈杂,渡轮的摇晃已经达到二十度。有扇窗户被海浪碰破了。船长看到一名甲板水手正在竭力地用帆布塞破洞,船长看他就要成功了,就向伤员走去。
“伤员怎么样?”
兽医抬起头来,脸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一个伤员就要死了,另外四人……
“待会儿,我们也许得把他们拾到救生艇上去。”
“伤员会死的,我……”
“发报机。”一个伤员忍着痛从牙缝里吐出这几个字。
“发报机砸了。”医生说。
“发报机。”伤员一再说。他用手紧紧地按着腹部的绷带,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忍住剧痛不叫出声来。
“坏蛋捣毁了发报机。”船长解释,“请原谅,我们没有发报机了。”
“面包车——倒霉的面包车上有台对话讥。”
“什么?”
“警察。”哈莱德喘息着,“警车……送犯人的……对讲机……。”
“耶稣圣灵!”他看看管伞——对讲机在警车内效果可能不够好。他回到驾驶舱通知机械师。
机械师看后觉得很容易。他用工具把警车上的超高频对讲机拆下来,把它接到渡轮的天线上,五分钟后就能通话了。
“你是谁?”警察署的话务员问。
“这儿是撒拉克号,笨蛋。船上的发报机不能用了,马达也坏了,船在漂流。现在的位置是在拉索尔?科特以南三海里,要求紧急救援。”
“噢,好,等等。”莱明顿的警察对海并不陌生。他拿起话筒,一边用手指查着紧急电话号码表。两分钟后他又和渡轮通话了。
“有艘拖轮马上要开来了,请再确定一下船位,拉索尔?科特以南三海里。”
“对,但船在向东北方向漂。船上的雷达还能工作,可以给拖轮导航。看在上帝的份上,叫他们快点,船上有伤员。”
警察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再说一遍——请把最后那句话重复一遍。”
既然营救的船只已经开来了,船长也就尽可能简洁地讲了一下船上的情况。岸上,警察立即和上级联系,报告了地区长官,然后和伦敦直接通话。十五分钟后,库斯普特机场的一个皇家海军飞行机组已经在发动一架海王式救援直升飞机了。他们先飞到普次茅斯的海军医院接来了一名医生和卫生员。然后调转航向顶着暴风雨飞来。驾驶员竭力使飞机在风暴中保持稳定,副驾驶员在空对地雷达的荧光屏上收到的海面图像上努力辨认渡轮的轮廓。经过二十分钟的艰苦搜索才找到了渡轮。现在他们还只是完成了营救任务中最容易的部分。
驾驶员得始终保持每小时四十里左右的速度才能把飞机控制在渡轮的上空——由于风向和风速老是在变,他不得不一会儿调整一下方向,一会儿调整一下速度,同时他还得竭力保持住直升飞机的升力。机舱里,机长先给医生系上了救生绳,扶他到了舱口,在接到对讲机里传来的驾驶员的通知后才让医生下去。好在下面的目标相当的大。渡轮的顶甲板上,两个水手正在等着接应医生,他们还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显然直升飞机上的机组人员比他们有经验得多。医生迅速下降到离颠簸的甲板十英尺的空中,再往下降就容易些了。医生在甲板上着陆时被水手抱住了,并替他解开了绳圈。接着卫生员也下来了,一边降一边诅咒着命运和天气,他也安全地上了渡轮。然后直升飞机迅速地爬高,远离了危险的海面。
“外科医生迪尔克海军上尉奉命来到,医生。”
“欢迎你。不过恐怕我得告诉你,平时我是只给狗啊马啊看病的。”兽医马上说:“一个伤员胸部中弹,其余三人全是腹部负伤,还有一个已经死了——我尽了一切努力,但是……”他没词了,“可恶的刽子手!”德塞尔马达的汽笛声通报了拖轮的到来。船长和水手们接住了拖轮抛过来的引绳,再用引绳把缆索拖上了渡轮。迪尔克医生却无暇旁顾。两个医生都在给伤员注射吗啡,设法使他们的伤势稳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