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极点(第6/8页)

艾德的眼睛注视着后视镜,而他妻子己调好车外那个反光镜,好让她也能看见后面孩子们在后座上争执起来,两个大人都置之不理。

“好象天不错,”他轻声池说道。没有盯梢的。

“嗯嗯。”同意,在小孩子面前说话他们当然得小心翼翼。埃迪能象唱“变形金刚”动画片的片头小调一样容易地重复他们说的任何事情。而且在他们的车里总是可能有一个无线电“虫子”。

艾德首先把车开到学校,让他妻子带着孩子们进去。穿着他们的御寒衣物,埃迪和凯蒂看起来象两只可爱的绒毛玩具熊。他妻子出来时看上去很不高兴。

“尼琪·瓦格纳请了病假。他们要我今儿下午替她上课,”她再进车里时告诉他。她的丈夫咕哝了几声。实际上,这太好了。他把“大众”牌车挂上挡,开回到列宁大街上。开场了。

现在他们往后视镜上的查看才当真起来。

瓦吐丁希望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过这招。莫斯科的街道总是充满了自卸卡车,从一个到另一个建筑工地之间忙碌着。这些车辆高高的驾驶台有助于极佳的视程,这些慢腾腾的、外表差不多的车辆远不如那些无标志的四座轿车显得凶险。他今天征集了九辆来为他服务,驾驶它们的军官们用加密军用无线电来联络。

瓦吐丁上校本人则在费利托夫隔壁的公寓里。住在那里的家庭两天前搬到莫斯科饭店去了。他看着他的对象的录相带,正喝得麻木不醒,就用这机会再弄了三个“二”字号军官进去。他们已经把自己的针状拾音器插进两套公寓的通墙里,集中精力监听着上校蹒跚做完早晨那套例行活动。有什么东西告诉瓦吐丁就是这一天了。

是喝酒,当他吸茶的时候这样告诉自己。这引起一个趣味十足的鬼脸。也许要一个酗酒者才能理解另一个酗酒者。他肯定费利托夫一直在逐步壮气准备干什么事,他也记得他那次看见上校同那个背叛祖国的澡堂服务员在一起的时候,他走进蒸汽室还残酒未消……跟我一样。他断定这事很合案情。费利托夫是个变质的英雄——但是仍然是英雄。他不可能很容易地去犯下叛国罪,他大概需要酗酒才能负着不安的良心入睡。人们这样想,认为叛国罪还是一件很艰难的事件,这事实让瓦吐丁觉得很满意。

“他们正朝这面开来,”一个通讯人员在无线电上报告说。

“就在这儿,”瓦吐丁告诉他的部下,“事情将发生在我们站着的地方一百米之内。”

玛丽·帕特想了一遍地必须做到的事情。递过那张包好的照片将给她收回胶卷的机会,她将把胶卷滑进她的手套。然后是那个信电她要用裁手套的手背抹过她的前额,象是擦汗一样,然后挠一下眉毛。那就是危险——出逃信号。她希望他要予以重视。虽然她从来没发出过这个信号,艾德却提供过一次出逃机会,只是被拒绝了。那是她比她丈夫更理解的事情——毕竟,她在情报局的工作更多的是基于激情而不是理智——不过足够就是足够了。她刚刚学会玩娃娃的时候,这个人就一直在往西方送情报。

大楼就在那儿。艾德拐向路边,在她用手抓住小包的时掠过一个路坑。当他抓紧车门把的时候,她的丈夫在她的腿上轻轻拍了一下。祝你好运,宝贝儿。

“弗利也娃〔他按俄语习惯这样称呼弗利太太。——译者〕刚刚下车,朝侧门走动,”无线电粗厉地叫了起来。瓦吐丁对这种外国名字的俄语化笑了笑。他想是不是要拔出他腰带上的军配自动手枪,不过决定用不着。最好腾空自己的手,一支枪还可能走火。这不是出事故的时候。

“什么想法?”他问道。

“要是我的话,我就试擦身传递,”一个手下人指出。

瓦吐丁点头表示同意。他为他们没有能够在走廊本身设立摄影监视而焦虑,但技术上的因素妨碍了此事。这是那冲真正微妙的案子带来的问题。精明的人也是谨慎的人。你不能冒惊动他们的风险,而且他肯定美国人已经警觉起来。她想他们已经够警觉的了,在那个铁路货场里杀死了他们自己的一个特务。

所幸的是,现在莫斯科大部分公寓都安装了窥视孔。瓦吐丁为此倒有点感谢偷盗案的增加,因为他的技术人员能够把一般的镜头换成一个让他们看见大部分走廊的特殊镜头。他亲自把守这个岗位。

我们应当在楼梯上安装话筒,他心中告诉自己。记住这事好办下一个案子。不是所有的敌特都使用电梯。

玛丽·帕特没有象她丈夫那样的运动员身体。她在楼梯平台上暂停下来,在她的心跳略为平息一点时,上下观察楼梯并聆听是否有任何微小的声音。她查看了一下她的数字表。时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