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马其顿王朝(867—1057 A.D.)(第3/8页)

然而利奥六世一再举行婚礼,家庭的风流韵事伤害到哲学和宗教的名誉。独身不婚不仅有很多好处而且是神圣的行为,这种观念的建立最早来自僧侣的教诲,希腊人很高兴地予以接受。婚姻只是人类传宗接代的工具,有一方过世以后,在世者可以寻求第二次的结合,这就显示出人类肉体的软弱,要是说它很坚强也没有错;但是第三次的婚姻会受到指责,被当成是合法的私通;第四次就是罪孽或丑闻,东方的基督徒到现在还不敢以身试法。利奥六世在统治的初期,禁止娶妾也不能给予名分,对于第三次的婚姻并没有禁止只是加以谴责。但是他求得子嗣的爱国情操和忠于家庭的爱情生活,迫得他要违犯自己颁布的法律,在宗教方面还要遭受赎罪的惩处,过去在同样的案件中他把这些规定强加在臣民身上。他在前面三次的结缡中都没有获得成果,皇帝需要一位女性的伴侣而帝国需要一位合法的继承人。美丽的佐伊进宫作为侍妾,经过验证她具备产子的能力,等到君士坦丁出生后,她的爱人公开宣布要举行第四次婚礼,意图使他们成为合法的母亲和子嗣。但是教长尼古拉拒绝给予婚礼的祝福,要同意分居才能让年轻王子得到洗礼,佐伊的丈夫抗拒不从而受到教会排斥,被禁止他参加信徒领圣体的仪式。坚持己见的僧侣丝毫不肯让步,不怕受到流放也不在乎教友的背离,对于拉丁教会的权威置之不理,即使是帝国的继承一旦发生问题带来危险,尼古拉也全都不放在心上。等到利奥六世逝世以后,新皇帝将尼古拉从流放地召回,让他负责政府和教会的行政管理事务,并用君士坦丁七世的名义颁布双方认同的诏书规定,尔后再有第四次婚姻要视为丑闻加以定罪,像是心照不宣地斥责自己的出身不正。

(三)亚历山大(912—913 A.D.)、君士坦丁七世波菲洛吉尼图斯(911—959 A.D.)、罗马努斯一世勒卡佩努斯(919—944 A.D.)

在希腊语中,“紫色”和“斑岩”是同一个词,这种色彩有一种特性就是持久不变,根据我们的了解,提尔紫是很深的暗红色,可以染成古代的紫色。拜占庭皇宫有一个房间四壁用紫色的斑岩装饰,通常保留供怀孕的皇后使用,在这里出生的皇家小孩可以称为“porphyrogenite”,含义是“生而为帝者”。有几位罗马君王有幸获得继承人的福分,但是这个特别的绰号“波菲洛吉尼图斯”首先用于君士坦丁七世(公元911年5月11日)。他的寿命和名义上的统治时间完全一致,一共有54年之久,但在他的父亲逝世时他才6岁。利奥六世的儿子对于有些人而言,无论他情愿还是不情愿,都是他们的傀儡,可以任由他们欺侮他的软弱或滥用他的信任。叔父亚历山大长久以来一直被授予奥古斯都的头衔,是幼主的第一位共治者和总督,他已经胜过米凯尔三世的声望,很快要经历邪恶和愚蠢,因为他的心里存有一个计划想要将他的侄儿阉割,好把帝国留给一个毫无价值的嬖幸,幸而他适时死亡才使这个阴谋胎死腹中。君士坦丁七世在后来的未成年统治期间全由他的母亲佐伊做主,7个摄政大臣组成会议或接连从旁协助,这些人只追求自己的利益和满足个人的欲望,根本不考虑国家的前途和民众的需要,相互之间排挤和争执,无法发挥整体的力量,直到有位军官出面干预,他们全部土崩瓦解化为乌有。

罗马努斯·勒卡佩努斯从清寒的家世晋升到高阶的军职,负责指挥海上武力,虽然处于社会秩序混乱的时代,但是他获得了全国民众的尊敬。他率领一支常胜而又受到民众爱戴的舰队,从多瑙河河口驶向君士坦丁堡的港湾,被当作人民的解救者和君王的保护人,受到大众的欢迎。他据有最高职称可以视为皇帝的长辈,但罗马努斯很快对于身居大臣却仅能拥有下属的职权表示藐视,于是僭用恺撒和奥古斯都的头衔(公元919年12月24日),以及整个皇家体制独立主权,保持的时间长达25年。罗马努斯的3个儿子是克里斯托弗、斯蒂芬和君士坦丁,他们都陆续获得同样的高位。合法的皇帝在这5位君王之中的位阶排名从首位降为末位,然而能够保住性命和皇冠,使他不断地夸耀自己的气运也颂扬篡夺者的仁慈。罗马努斯可以从古今的历史中找到范例来为自己的野心辩白,证明他的作为公正无私:像是帝国的实权和执法都在他的手里;还有就是君士坦丁七世的私生子还能独享帝位,因为按照以往的惯例,侍妾所生的儿子不是被处死就是进入修道院。

从罗马努斯的表现来看,他并不具备僭主的德性或恶行。他在登极以后振奋图强可以公而忘私,等到沉溺于逸乐之中,竟然忘记要兼顾共和国和家庭的安全。他的个性温和而且信仰虔诚,尊重誓言的神圣不可侵犯、年轻君王的清白无辜、他父母的功业和人民对他们的怀念。君士坦丁七世好学和谦让的习性,不会使人产生猜忌之心,更不会被误以为喜爱权力而严加防范。书本、音乐和写作是他获得欢愉的泉源,要是他能用卖画来改善供应不足的生活津贴,要是作品因艺术家的名字而提高售价,那是因为他具有这方面的才能,很少有君王像他一样在遭遇逆境时能够善加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