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赵卷入构陷“孙黄宋”阴谋及中途退出(第2/3页)

但赵秉钧回答《新纪元报》记者的话,也不完全属实。他说:“嗣是以还,一无交涉。”事实上,继1月26日“径电”之后,应夔丞2月1日所发“东电”与2月2日所发“冬电”等,均系发给国务院。其中“东电”云:“北京国务院赵鉴:应密。宪法起草创议于江、浙、川、鄂国民党议员,现以文字鼓吹、金钱联合,已招得江、浙两省过半数主张两纲:一系除总理外不投票,似已操有把握;一系解散国会,手续繁重,取效已难,已力图。此外何海鸣、戴天仇等,已另筹对待。”[138]“冬电”则云:“国务院程经世君转赵鉴:孙、黄、黎、宋运动极烈,黎外均获华侨资助,民党忽主举宋任总理。‘东电’所陈两纲,其一已有把握,虑被利用,已向日本购孙、黄、宋劣史,黄与下女合像,警厅供钞,宋犯骗案刑事提票,用照片辑印十万册,拟从横滨发行。”[139]这样,赵秉钧就被彻底卷入洪、应借解散欢迎国会团之机操弄宪法起草以及构陷“孙黄宋”的诡谋当中。而2月2日洪致应函中所云“要紧文章已略露一句,说必有激烈举动,吾弟须于题前迳密电老赵索一数目”,以及2月4日洪致应函中所云“冬电到赵处,即交兄手,面呈总统,阅后颇有喜色,说弟颇有本事,既有把握,即望进行”云云,[140]更使赵秉钧难以洗脱构陷“孙黄宋”的嫌疑。迨宋教仁被杀后,赵秉钧曾就以上各函电于“勘电”中辩解道:

二月四日洪致应函有“冬电到赵处,即交兄手,面呈总统”等语。无论洪述祖并无谒见总统之事已如上述,即果谒见,而查阅该函于“即望进行”云云之下,紧接“兄又略提款事,渠说将宋骗案情及照出之提票式寄来,方可征信”等语。可知款系收买提票之款。上段所谓“喜悦”,所谓“进行”,均指提票而言,缘二月二日应犯寄程经世转赵总理冬电内本有“已由日本购孙黄宋劣史、警厅供抄、宋犯骗案刑事提票”之语。则二月四日之函,即以复二月四日之电,若合符节。推之来电(指程德全、应德闳1913年4月25日宣布宋案证据之“有电”,赵秉钧“勘电”系据“有电”所列证据一一自辩——引者)所开二月八日洪致应犯函“宋案有无觅处”,及二月十一日洪致应犯函“宋件到手,即来索款”,二月二十二日洪致应犯函“请款总要在物件到后”各语,皆指收买宋在日本“骗案刑事提票”而言,决不影响于谋杀,且皆洪假政府名义诳诱应犯,决非受政府之嘱托,以其毫无政府委任之凭证故也。[141]

赵秉钧本来是要辩解他和政府与杀宋无关,结果这段辩解正好等于承认阴谋构陷“孙黄宋”实有其事。但他又辩称这些行为系“洪假政府名义诳诱应犯,决非受政府之嘱托,以其毫无政府委任之凭证故也”。这当然是很无力的辩解,因为以阴谋手段诋毁政敌并不是什么光彩事情,政府当然不可能给予洪、应委任凭证。赵秉钧又辩称,“凡属应密来电”,由于秘书洪述祖没有译呈,自己并未看到,他说:

来电所称一月二十六日应犯寄赵总理“应密径电”及二月一日应犯寄赵总理“应密东电”,本总理至今未见。证之来电所称二月二十二日洪致应犯函有“智老已将‘应密电本’交来,纯令归兄一手经理”之语,可知凡属“应密”来电,洪述祖均未译呈,本总理无从查阅也。[142]

又在接受《新纪元报》记者采访时有如下问答:

问:应以密码拍电与君否?

答:有否余不得知,盖“应密电本”既在洪手,“应密”电至,电报房即交洪译,洪抗电不呈,余为所蔽,此实余罪。然无论何等人为长官,亦必不能日携密电本百余册,不令秘书经手也。

问:然则洪、应来往函电,君一无所知否?

答:余以菲才,总揽国务,绠短汲深,日苦不给,安有余力,问此闲事。[143]

对于赵秉钧的辩解,徐血儿进行了极有力的辩驳,指出1月26日“径电”、2月1日“东电”系应夔丞直接发给赵秉钧,事涉“机要”,秘书既不能也不敢不译呈赵秉钧。他说:

按一月二十六日应寄赵之“径电”,与二月一日应寄赵之“东电”,皆应直接电赵者,赵何得云“至今未见”?应寄赵电或先交秘书译出,惟秘书决无代赵阅看不交赵阅之理。赵前不云乎“密码电报本系机要”,应“径”“东”两电皆系“应密”,既用密码,则秘书必以为关于赵、应机要之事,则秘书又何敢不呈总理阅过?且“径电”中有“国会盲争,真象已得”之语;“东电”中有“宪法起草创议于江、浙、川、鄂国民党议员,现以文字鼓吹、金钱联合,已招得两省过半数主张两纲:一系总理外不投票,似已操有把握;一系解散国会,手续繁重,取效已难,已力图。此外何海鸣、戴天仇等已另筹对待”之语,其中皆往来协商所谓“机要”之事,秘书安知其中原委,则秘书又何能不呈总理阅过?既不能,又不敢,则赵当时必曾亲见此两电稿矣。所谓“至今未见”者,将谁欺耶?[1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