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载沣与袁世凯斗法(第2/4页)

袁世凯侥幸逃过一劫,不过他很清楚,自己现在是载沣的眼中钉,迟早他会除掉自己。鳌拜和肃顺的例子就在眼前,这段时间,袁世凯被吓坏了,呆在府里不敢出门。后来想来想去,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一天晚上,袁世凯狼狈不堪地换上普通人的衣裳,惶恐不安地离开了北京。回到天津后还觉得不踏实,想偷渡到日本去。他的门生杨士骧知道此事,让自己的儿子杨毓瑛去找袁世凯,转达自己的意思:这时候千万不能逃到日本,如果逃到日本的话就等于是叛国,说明自己底气不足,于今之计,最好的就是立即返回北京,以不变应万变,你本来就没有犯罪,应该理直气壮地待在北京。

袁世凯终于被说服了,又偷偷地跑回了北京。到了北京后,载沣给他下了一道圣旨,这道圣旨很有意思,以溥仪的名义发布:军机大臣袁世凯为国家出力很多,是国家的栋梁,朕继位以后很希望袁世凯继续为国家效力,可惜袁世凯患上了足疾,行走十分困难,不能继续为国效力,所以朕特许他回家养老,以示朝廷对大臣的体恤之情。

收到圣旨时,袁世凯大汗淋漓,他很担心载沣会宰了自己,现在知道性命无忧,总算心里一块石头落地。虽然职务全丢,但终究保住了一条性命,袁世凯还是觉得庆幸。

收拢兵权

载沣对于兵权是非常重视的,这可能跟他出使德国的经历有关。

光绪二十七年(1901年),载沣以皇帝兄弟的身份出使德国,德皇让亨利亲王招待载沣,亨利带着载沣参观了德国军队。这次参观给载沣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亨利告诉载沣,在德国皇室里,皇家子弟全部都是从陆军学校毕业。他们从低级军官一直升到高级将领,因此德国的军权牢靠地掌握在皇室的手中。

载沣回国之后,把德国的这种军事思想转告给光绪,认为大清应该模仿德国,皇家子弟必须掌控军权。

载沣监国后,想把军权牢牢地抓住。1908年十二月初三,载沣颁布了一道诏书,宣布禁卫军的指挥权归摄政王。载沣还派人出洋考察,回来后训练禁卫军。宣统二年,载沣又提出振兴海军和陆军,命肃亲王善耆、镇国公载泽、兵部尚书铁良、提督萨镇冰创办海军。我们知道,李鸿章本来已经创办了海军,但是中国海军在甲午中日海战中全军覆没。

为了将陆军权力集中在自己的手中,载沣也采取了一些措施。以前各省督抚都身兼陆军部尚书和侍郎等职,载沣觉得这样不行,只会让督抚的权力过大,于是决定将各省的兵权回收到中央,各省督抚如果要调兵的话,必须先经过中央部门的同意。在中央,载沣把军权交给自己的兄弟们,贝勒毓朗管理军谘处事务,载沣六弟载洵掌管海军,七弟载涛掌管禁卫军。

在载沣看来,对自己掌管军权威胁最大的是袁世凯的北洋集团,所以他重用大量留洋的留学生,企图取代袁世凯北洋海军的势力,他将一批忠于自己的留学生放到军队的重要岗位上。

载沣急欲振兴大清,但是效果不是很明显,因为载沣任命的这些人不具备军事领导的才能。这些八旗子弟已经完全丧失了祖先们的尚武传统,这些人要想在军队中站稳脚跟是不可能的。

袁世凯回老家

1909年1月6日,袁世凯拖着沉重的身体,疲惫不堪地来到北京火车站。送行的人只有寥寥几个,跟袁世凯红透半边天时的情况完全不同。

送行的几人之中就有张之洞,张之洞虽然在政治上是袁世凯的对手,但两人多少也有惺惺相惜的感觉。看张之洞来送自己,袁世凯动容地说:“你就不担心会连累自己?”

张之洞苦笑说:“项城你走了之后,恐怕很快就轮到我了。”

袁世凯和张之洞、严修、杨度等人告别后便踏上了前往河南的列车,这是一辆绿皮火车,也就是最普通的那种。可见,袁世凯懂得低调做人的道理。

在火车上,袁世凯越想越心酸,觉得这个世道真的太炎凉了,以前自己得势时门槛都被人踏破,现在居然没几个人来送自己。

袁世凯想到自己的恩人翁同龢,翁同龢被贬谪时,朝中没有一个人敢为他说话,最后无限凄凉地还乡了。到了天津时,袁世凯听说他来了,也不敢见他,却给他写了一封信,上面还附了一张银票,让人送给翁同龢,当翁同龢看到袁世凯的书信,竟然当着来人的面哗哗流泪。

袁世凯跟家人的关系不是很好,他曾因为葬母之事得罪过家人,所以他到了河南境内后,并没有回项城老家。袁世凯究竟因何得罪了家人?事情是这样的,袁世凯生母刘氏去世的时候,他正在山东剿灭义和团。袁世凯曾提出想回家守丧,但遭到慈禧的拒绝。因此,他母亲的遗体一直没有得到正式的安葬。当上直隶总督后,袁世凯才有时间回家葬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