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征服蒙古高原(第3/7页)
拓跋鲜卑人在一次对高车部落的掠骑中,捕捉到一个幼童,发始齐眉,年纪很小,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捕主叫他“木骨闾”,“木骨闾”意为秃头。因为鲜卑拓跋部是辫发,高车部落是剃发,近似于后来蒙古部落的发式。即将脑后一部分头发全部剃去,正面一束或剃去,或者剃三搭辫发,后来成吉思汗那种发式。故而有人说木骨闾即蒙古里之意,是蒙古的源祖。
木骨闾长大之后,魁梧彪悍,免除奴隶,成为一名骑兵。后来违反军令当斩,木骨闾纠合一百多人,逃亡于大沙漠的溪谷之间,投靠纥突邻部。木骨闾死后,其子车鹿会雄健英武,聚集不少牧民,自号柔然。柔然之意,即蒙古语中“贤明”的意思。车鹿会取与“木骨闾”近似的“郁久闾”为姓。
当时柔然部落并不强大,依附拓跋代国,世为别部帅,向代国贡献马畜、貂皮等物品,冬天徙渡漠南,夏天还居漠北。车鹿会死后,三传至郁久闾地粟袁。地粟袁死后,部落一分为二,长子匹候跋居东面,次子纥提居西边。前秦灭代国,柔然转而依附匈奴刘卫辰。拓跋珪复兴代国,建魏国,东征北伐,草原诸部落多降,独柔然不来投靠,依旧臣服刘卫辰,在刘卫辰唆使下经常侵掠魏国边境部落。拓跋珪想消灭刘卫辰,势必要先灭掉其帮凶柔然。
公元391年,北魏登国六年冬十月,打败贺兰部三个月后,拓跋珪迅速吹响攻击柔然的号角。柔然部落慑于魏国连胜的声威,从游牧地狼山举部遁走。拓跋珪千里大追击,从狼山向西追奔六百里,举目四望,朔风吹起连天的衰草,无边无涯,四野茫茫,哪里有柔然人的影子。
魏军轻骑而来,粮食供不上,诸将与部落首领认为军粮不继,再追无益。拓跋珪一向固执自负,不听众人的意见。众人想到拓跋珪对谋士张衮言听计从,都让张衮去劝。张衮也觉得追下去无用,对拓跋珪转达诸将意见:“贼远粮尽,不如早还。”
拓跋珪自信地一笑,反问诸将:“若杀副马,为三日粮,够用吗?”熟悉成吉思汗蒙古大军西征史的人一定知道,蒙古骑兵一人配两匹马,长途跋涉,轮番换乘,马歇人不歇。到达会战地点,不必休整,直接换乘另一匹没有负重的马参加战斗。魏军也是如此,所以拓跋珪有此一问:“粮食没了,我们还有副马,若杀副马,当做三天的粮食,够吗?”众人一寻思,当然够了,纷纷点头道:“足!”足是足,可回来怎么办啊!拓跋珪深遂的眼睛一亮,毅然道:“那就追!”
魏骑倍道兼行,茫茫戈壁与湛蓝湛蓝的天空连成一线,平坦、广阔、无边无际。零星点缀在焦黄的戈壁上的一丛丛骆驼刺、芨芨草,在北风中干枯残败。戈壁褪尽仅有的一点点绿意,泛着凄楚的灰褐色,显出无尽的苍茫与荒凉。魏军的马队踏过辽阔空旷的戈壁滩,隆隆的马蹄声和着扬起的尘土,回荡在千里戈壁上空。
魏军终于在大戈壁南床山下追上逃跑的柔然部落,如狼似虎的魏骑像凶猛的狼群一样,瞬间将大批柔然人分割包围。刀矛寒光闪处,血浆漫天飞舞,戈壁上尸横遍野,鲜血满地。柔然两部首领匹候跋、纥提丢下大批柔然人,仓皇逃去。魏军开始血腥屠杀和疯狂抢掠。草原上每次战争都是残酷的,千篇一律,总是胜利者对失败者惨无人道的劫掠。魏军掠得大批财物、牛羊、女人和儿童,几乎获得半支柔然部落。
拓跋珪得意地对手下将领们说:“你们知道我前几天问三天粮食的意思吗?”众将领摇头:“不知道。”拓跋珪解释道:“柔然部落驱赶家畜奔逃那么多日子,到了有水的地方一定滞留。我用轻骑去追赶他们,计算道路远近,料定不超过三天一定能追到。”众将叹服。
魏军将领长孙嵩和长孙肥继续追击柔然残部。长孙嵩追至平望川(今蒙古共和国哈尔和林西)击斩柔然别部帅屋击;长孙肥西追至涿邪山(今阿尔泰山东脉),匹候跋请降。魏军抓获郁久闾纥提,以及他的儿子郁久闾曷多汗、侄儿郁久闾社仑、郁久闾斛律等柔然宗族数百人。
拓跋珪歼灭柔然部落后,迅速率领六千精锐骑兵倍道回师,诸将不解:“今已破贼,何必匆匆回军。”拓跋珪冷笑道:“我料定那刘卫辰老儿,见我倾国之兵攻打柔然,必定乘虚掠我部落。乘他没有防备,快速回军截击,必能大胜。”
北匈奴远遁他乡,入内南匈奴建立的汉国和前赵相继灭亡后,匈奴铁弗部继续捍卫着匈奴天之骄子的荣誉。对于拓跋魏国的崛起,刘卫辰惴惴不安,不思进取的性格让他坐视拓跋珪一天天强大,终于有一天,战火烧到头上,附属部落遭到打击。刘卫辰知道唇亡齿寒,拓跋珪是针对铁弗匈奴来的。趁拓跋珪远袭柔然之时,刘卫辰的儿子直力鞮动员境内牧民,凑齐九万军队偷袭魏国。九万在当时不是一个小数字,刘卫辰把匈奴人的老底全部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