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5/7页)
“我也觉得你不应该回去。”威普冷冷地说。过了几天,他又说:“你应该给自己找个男人,南希。”
“你烦我了?”南希问道。
“夏威夷没有你的立足之地,”他实话实说,“钱的问题你怎么解决?”
“家里人把我的那份寄过来。”南希让他别担心。
“南希,”他尽量用温柔的语气说,“希望你从现在开始过好日子。现在你把衣服收拾收拾吧。”
她刚刚离开几个小时,有人敲开了旅馆的房门,一个穿着长及脚踝外套的小个子男人走了进来。“我的名字是奥福派克,弥尔顿・奥福派克,我听说你对挖水渠有兴趣。”
“没错。”威普说,“请坐,奥福派克先生。你喜欢威士忌吗?”
“我什么都喜欢。”奥福派克答道。
“你是挖水渠的?”
“是,也不是。”小个子男人答道,吞了一大口威士忌。他稍微咳嗽了一下,问道,“我得知你开水渠是为了得到水源。”
“你打听得不错嘛,奥福派克先生。再来一杯威士忌?”
“你看,小伙子,如果你想把我灌醉了耍我,趁早断了这念头,你做不到。”
“我请你喝酒是想招待你。”威普让他放心。
“我从不接受别人招待,除非主人跟我是一伙儿的。你也喝一口,跟我一样。然后咱俩好好谈谈。”
两个人,二十四岁的威普・霍克斯沃斯和五十出头的弥尔顿・奥福派克痛饮了好几个小时的纯威士忌,小个子工程师给这位夏威夷地主解释了完整的引水计划。这位工程师喝了四分之三瓶威士忌之后,眼睛仍然清澈明亮,他对夏威夷的了解显然比威普还要多,至少对瓦胡岛十分了解。
“我的设想是这样的,”他说,用枕头、书本和报纸比拟那座岛,“这边的火山和那边的火山喷发形成了瓦胡岛。一目了然。现在,瓦胡岛堆积起来的时候,有一座肯定要溢出来。我推断,所有的火山岩石都是多孔质地,在我看来,瓦胡岛的地下结构十分复杂,主体由多孔岩石构成。所有落到你那块地面上的淡水都不能马上流进大海。”
“可是,我派过去的工程师说,他觉得那些山可能都是岩石构成的。”威普回忆。
“我对你看见的地面上的山都不感兴趣。”奥福派克不悦地说,“我感兴趣的是地下。因为,如果和我预想的一样,整个的山体高低起伏……”他顿了顿,仔细端详着对面的朋友说,“对不起,你醉了。我明天早晨再来。”他刚要走,又说,“今晚睡觉别枕枕头。所有的东西都保持原样。”
威普醉眼蒙眬,他使劲儿瞪着,想在房间的一片狼藉之中找个焦点,他问道:“这跟水渠有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奥福派克答道,“我自己只是个爱打井的。”
第二天早晨七点钟,他又来了,快活得像只树獭。旧金山天寒地冻,他的长外套在脚踝处啪啪作响。他把用枕头、书本和报纸堆起来的精巧沙盘推到一边,把威普吓了一跳。
“告诉你一个绝妙的消息,”他说,“夏威夷的未来在于打井。”他领着惠普尔来到市场大街尽头,那里有脏兮兮的摆渡船可以绕到海港另一边,在奥克兰走了很长一段路之后,来到一座他刚刚打出的井前,以毫不掩饰的得意之情指着一根凸出地面的水管,里面流出的一股水柱,射向十四英尺的高空。
“这口井一直像这样吗?”威普问。
“日日夜夜。”奥福派克答道。
“怎么会喷出水来?”
“这叫自流井,就是这个名字,自流井。”
“每天喷出多少加仑?”
“一百零四万。”
“能喷到什么时候?”
“没有止境。”
这正是威普梦想的东西:稳定的新鲜淡水。他以前还认为唯一的方法是打通山脉引一条水渠。如果奥福派克说的没错,那么水源就藏在他的脚下。威普做生意胆大心细。他愿意赌上任何东西来获取水源,但他想得到保证,至少得有一定的把握。他字斟句酌地问:“你为什么大老远的带我来看这口井?你为什么不给我看旧金山的井?”
“自流井不是哪里都有的。”奥福派克说。
“要是我在夏威夷的土地上没有自流井怎么办?”
“我的工作就是猜哪里有。”奥福派克答道,“我猜你的地底下有。”
“为什么?”
“就是昨天我用枕头和报纸给你讲的那个道理。”
“我觉得咱们最好回一趟旅店,”威普说,“先等等。你在这里是怎么打出这口井的?”
“我发明了一种特殊的钻头。”
“你打了多深?”
“一百八十英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