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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尔辛迅速地瞥了一眼阿兰·弗恩希尔。他们都照儿时的誓言守口如瓶,没有对任何人说过那件事。梅尔辛想继续保密,因为他感到对托马斯仍然重要,尽管他并不清楚其原因。但阿兰并没有反应:他喝了太多的葡萄酒,对暗示充耳不闻。

梅尔辛迅速地接着说:“凯瑞丝要我跟你谈谈伍尔夫里克。她认为你为那次打斗已经把他惩罚够了。我也这么看。”

“他打破了我的鼻子!”

“记得吧?我就在场。你并非完全没错。”梅尔辛想轻描淡写,“你确实摸了他的未婚妻嘛。她叫什么来着?”

“安妮特。”

“要是她的奶头抵不上一只破了相的鼻子,只能怪你自己。”

阿兰哈哈大笑,但拉尔夫并不开心。“伍尔夫里克差点把我送上绞架——在安妮特假装被我强奸之后,挑动了威廉爵士。”

“可是你并没有被绞死啊。而你从法庭逃跑时却用剑砍破了伍尔夫里克的面颊。那伤口真吓人——都露出后牙了。他那伤疤要留一辈子了。”

“好嘛。”

“你足足惩罚了伍尔夫里克十一年。他的妻子瘦得皮包骨,孩子也都害着病。你难道还嫌不够吗,拉尔夫?”

“不。”

“怎么讲?”

“还不够。”

“为什么?”梅尔辛灰心地叫道,“我不理解你。”

“我要继续惩治伍尔夫里克,处处限制他,羞辱他和他的女人们。”

梅尔辛为拉尔夫的直言不讳大惊失色。“看在老天的分上,你图的什么呢?”

“我通常不回答这个问题。我已经学会了表白自己不会带来任何好处。可你是我哥哥,而且从小时候起我就一直需要你的认可。”

梅尔辛意识到,拉尔夫其实并没变,只是到目前为止他在一定程度上有了自知之明,这是他年轻时从未有过的。

“道理很简单,”拉尔夫继续说,“伍尔夫里克不怕我。当年在羊毛集市上他不怕,哪怕我对他做了这一切之后,至今仍然不怕。所以我还要让他接着受罪。”

梅尔辛吓了一跳。“那可是终身判决啊。”

“到了他看我的时候,我在他的目光中看到了畏惧的那一天,他就可以要什么有什么了。”

“这对你有那么要紧吗?”梅尔辛怀疑地问,“你要人们都怕你?”

“这是世上最要紧的事情。”拉尔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