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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清楚了。”施泰因纳关门离去之后,帕梅拉说。

“我们怎么办?”莫莉手足无措道。

“首先得离开这儿。”

“可是怎么离开呢?”

帕梅拉走到屋子另外一边,摸到暗藏的机关,一块墙板滑开了,露出暗道的入口。她拿起哥哥搁在桌子上的手电,对还在瞠目结舌的莫莉不耐烦地说:“快点儿,我们得赶紧走。”

走进去,关上门,帕梅拉快步走在前头带路。他们从内室地窖的橡木橱柜里钻出来上了楼梯,来到大厅。帕梅拉把手电放在电话旁边的桌子上,刚一转身,却发现莫莉又羞又怒地大哭起来。

“莫莉,怎么了?”她拉过莫莉的手问道。

“利亚姆・德弗林,”莫莉说,“他也是一伙儿的,肯定是。知道吗,他们就待在他家里。我看见他们了。”

“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早些时候。他骗我说他还在部队里,正在执行机密任务。”莫莉抽回手,攥紧了拳头,“他利用我。他一直在利用我。上帝帮我把他绞死吧!”

“莫莉,我很遗憾。”帕梅拉说,“真的。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他会有报应的。但是我们得先逃出去。”她低头看到电话机,“如果他们控制了村子里的交换机的话,就没办法打电话报警或者叫其他人来了。我又没有我哥哥的车钥匙。”

“格雷女士有车。”莫莉说。

“对呀,”帕梅拉眼睛一亮,“那我们只能跑到她家去了。”

“然后怎么办呢?方圆好几英里都没有电话啊。”

“我直接到梅尔瑟姆公馆去。”帕梅拉说,“那边儿有美国的游骑兵部队,个个训练有素。他们会狠狠地收拾施泰因纳这伙儿人的。你是怎么过来的?”

“骑马。马拴在内室后面的林子里。”

“好的,那就还拴在那儿。我们从豪克斯树林后边的小路过去,想办法偷偷跑到格雷女士的家里去。”

莫莉没说什么。帕梅拉拽着她的袖子,飞快地钻进了藏在豪克斯树林里的小路。

这条路已经好几百年了,早就陷入了泥土里,十分难以察觉。帕梅拉飞快地跑在前头带路,一直跑到树林边上的小溪旁。小溪对岸就是乔安娜・格雷的屋子。水面上是一条狭窄的小桥,似乎遗弃好久了。

帕梅拉说:“好吧,我们走,直接穿过去。”

莫莉扯了扯她的胳膊:“我不去了,我改主意了。”

“怎么?”

“你过去就好了。我去牵马从另一条路走。两手准备嘛。”

帕梅拉点点头:“有道理。那好吧,莫莉。”她冲动地吻了她的面颊,“不过千万要小心!这些家伙真会动手的。”

莫莉轻轻推她一下,帕梅拉冲到路的另一侧,消失在院墙的角落。莫莉转过身,沿着来路跑进豪克斯树林。

“德弗林,你这混蛋,”她暗想,“我恨不得他们把你在十字架上钉死。”

她跑到坡顶时,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流出来,流得很慢,很悲伤,更充满无尽的痛苦。她根本不去看路,只顾顺着林边的院墙一路跌跌撞撞。马儿仍然安安静静地等在那里吃草。她三两下解开绳子,爬上马背,跑开了。

帕梅拉走进屋后的院里,那辆莫里斯轿车正停在车库门外。她拉开车门,钥匙就插在车上。她刚要坐进驾驶位,突然传来一声怒问:“帕梅拉,你在干什么?”

乔安娜・格雷站在后门前。帕梅拉朝着她跑过去,说道:“对不起,格雷女士,但是出大事了。那个在村子里演习的卡特尔中校,还有他的部下,他们根本就不是什么特种空勤团。他叫施泰因纳,他们都是德国的空降兵,要来绑架首相。”

乔安娜・格雷把她拉进厨房,掩好门。帕奇在她腿边撒着欢儿。“冷静一点儿,”乔安娜说,“这可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首相怎么会在这里啊。”

乔安娜从门后摘下大衣,在兜里胡乱摸索着。“没错,不过他今天晚上会过来,”帕梅拉说,“亨利爵士到金斯林去接他了。”

乔安娜转过身来,手里赫然是一把瓦尔特自动手枪:“你知道得太多了,是吧?”她朝后面一伸手,拉开了地窖的门。“下去。”

帕梅拉如遭雷击:“格雷女士,我不明白。”

“我也没时间解释。简单地说,这件事情我们立场不一致,如此而已。快下去。如果非开枪不可的话我可不会心软的。”

帕梅拉走下去,帕奇跑在她前面,乔安娜・格雷紧随其后。她打开地下室的灯,又拉开对面的门。门里面是一间没有窗户的屋子,黑漆漆的,满是杂物。“进去。”

帕奇绕着主人转圈儿,又从她两脚之间钻过去。乔安娜避开一步却碰到了墙。帕梅拉拼命推开她,夺路而出。乔安娜・格雷跌倒在地,连忙就近开了一枪。帕梅拉差点儿被枪口的火光晃瞎,还感觉到一个滚烫的东西在她头上擦过。但她总算抢在乔安娜・格雷前一步关上门,又插上门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