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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姆勒正从驾驶舱敞开的门朝后看,他拍了拍戈李克的胳膊:“都跳下去了。我去把门关上。”
戈李克点点头,掉头朝着大海飞去。不到五分钟之后,S型手台就吱吱啦啦地叫起来,德弗林清清楚楚地说道:“雏鸟全部回巢,安全。”
戈李克朝着话筒说:“谢谢,漫步者。祝好运。”
他对波姆勒说:“马上把情况发给朗茨伏尔特。这一个小时里拉德尔肯定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普林茨-阿尔布雷希特大道的办公室里,希姆莱正独自对着台灯忙碌。炉火微弱,屋子里很冷,但是他好像对此浑然不觉,只是伏案疾书。这时传来一阵小心翼翼的敲门声,罗斯曼走了进来。
希姆莱抬眼道:“怎么了?”
“拉德尔刚从朗茨伏尔特来电,领袖阁下。鹰已降落。”
希姆莱的脸上全然不见任何波澜。“谢谢,罗斯曼,”他说,“随时继续汇报。”
“遵命,领袖阁下。”
罗斯曼走出门,希姆莱继续工作。悄然的屋子里只听得见他笔尖划过时的沙沙声。
德弗林、施泰因纳和乔安娜・格雷围着桌子站在一起,正在研究当地的大比例尺地图。“看这儿,圣母玛利亚教堂后面,”德弗林说,“这块叫老妇人的草地,归教堂所有,眼下草地上的谷仓是空的。”
“你们明天就到那儿去。”乔安娜・格雷说,“去找维里克神父,告诉他你们在进行演习,想在谷仓里过夜。”
“你确定他会同意吗?”施泰因纳问。
乔安娜・格雷点了点头道:“毫无问题。常有这样的事儿。部队到这儿来,不是演习就是强行军,然后就走。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谁。九个月之前,有一支捷克斯洛伐克的部队跑到这儿来,但是他们的军官几乎只会说几个英语单词而已。”
“还有一件事,维里克原来在突尼斯的时候是空降兵部队的随军神父。”德弗林补充道,“所以他要是看见戴着红色贝雷帽的部队,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忙的。”
“对我们来讲,维里克这方面还有对我们相当有利的一点,”乔安娜・格雷说,“他知道首相要到斯塔德利庄园度周末,这一点会给我们帮上大忙。有一天晚上亨利爵士在我家的时候喝得有点多,不小心把这件事说走了嘴。当然了,维里克发誓会保密。那个大人物不走的话,他连自己的妹妹都不会吐露半个字。”
“这能帮上我们什么忙?”
“很简单,”德弗林说,“你就跟维里克说,你们来这儿是准备周末进行演习,要是平常的话,他只会点头答应,不会深想。但是放在眼下的情境下——记住,他知道丘吉尔要微服来访——那么他如果看到一支训练有素的特种空勤团部队,会作何感想?”
“毫无疑问,”施泰因纳说,“肯定是特殊机密。”
“正是如此。”乔安娜・格雷点头道,“还有个有利因素。明天晚上亨利爵士会邀请首相共进晚餐。”她笑了笑,改口道,“抱歉,应该说今天晚上。七点半开始,八个人,我也收到了邀请。不过我过去纯粹是为了道个歉,说我接到电话,晚上得到女子志愿服务队去值个紧急夜勤。以前有过这类的事情,所以亨利爵士和威洛比夫人肯定会理解。这样一来,如果我们在庄园周围碰头的话,我自然就可以给你们提供最及时、详细的情况。”
“太好了,”施泰因纳说,“那样一来就更加周密了。”
乔安娜・格雷说:“我得走了。”
德弗林把大衣递给她,施泰因纳接过来,彬彬有礼地帮她穿好:“凌晨这种时候独自在郊外开车的话,不会有麻烦吗?”
“一点儿也没有。”她笑了,“我是女子志愿服务队车辆调度场的工作人员。正因为这样我才有开车的资格,不过也意味着,我需要在村子和周围地区提供紧急服务。常常得大清早送人们去医院。我的邻居早都习惯了。”
门开了,李特尔・诺依曼走了进来。他身穿一整套迷彩跳伞服,红色的贝雷帽上面有一个特种空勤团的双翼匕首帽徽。
“一切还正常吧?”施泰因纳问。
李特尔点头道:“全都就寝了。抱怨的只有一件事,没有烟。”
“果然,我就知道我忘了点儿什么。我放在车里了。”乔安娜・格雷连忙跑出门。
她不一会儿就回来了,把两条英国产的“浪子”牌香烟放在桌上,一共五百支,二十支一包。
“圣母啊,”德弗林赞叹道,“看见了吗?这些东西金子都买不来。从哪儿搞来的?”
“女子志愿服务队的店面里。你们看看,这一下我的功勋里又得加上一条‘做过贼’了。”她笑着说,“先生们,我现在必须失陪了。明天见——当然啦,是偶然遇见——明天村子里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