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西线百年第一人(第2/6页)

章楶上任后悄悄地做了些手脚,在环庆路内修了些不大起眼的堡砦,把庆州城里的直属边防军派出去,远远近近形成了有层次感的防御圈。

这是他为边防做的第一次努力,也是他第一次违反军规。

这时要体谅一下旧党人的幻想,他们在外交上一点都不古板,相反非常爱做梦。在他们的心里,西北完全可以复制东北的局面。辽国人之前也和宋朝打得你死我活,规模比西北大多了,后来通过忍让协商不是达成了兄弟友邦吗?

可以感化契丹,同样也能感化党项。这是他们的中心思想。不过遗憾的是人种基因决定一切,契丹人虽然凶狠但重视合同,党项人软弱些可是有足够的猥亵,这些人从来不知道“信用”这两个字怎么写。

但这并不妨碍旧党人继续做梦。感化和教育是一个长期过程,要有耐心,体现在边防上,就是各处边将必须保持忍让。至于安全嘛,各州的主官们都很安全,比如庆州的城墙足以保证章楶平静地躺在里面,等待西夏人的感化进度。

章楶没那耐心,他的小动作越做越多,渐渐地环庆路变样了,好几次西夏的邻邦友人们进来打劫都满头满脸血地往回跑,次数多了之后,西夏当局憋不住了,集体认为这是对西夏尊严的挑衅,是对党项人良好心情的践踏,是对梁家尊严的亵渎!

一长串的愤怒之后,被亵渎的梁家人派出了他们的大领导,西夏太后梁氏御驾亲征,率领10万大军杀出了国境。

梁家人是很聪明的,他们声东击西,先奔向了奇鲁浪,那是宋、夏边境上面对泾原路的前哨,等着宋军作出反应向泾原集结后,突然转向杀奔环庆路。

完美的佯动,由全骑兵兵种的西夏人实施,10万兵马疾风掠过平原,迟钝懦弱的宋军注定了失去先手。并且早就打听明白了,环庆路全军只有蕃、汉掺杂的5万人,只要第一击足够沉重,宋朝的大门立即就能被砸开……为所欲为,是多么开心的习惯!

梁氏和西夏大兵们都在这样想,一周之后他们变得欲哭无泪,事先怎么能想到呢,他们面对的章楶是集宋朝自从第一代抗夏将范仲淹、韩琦等到熙河战役的王韶,近60年来集所有名将特点于一身的怪物。

只有他们想不到的,没有章楶做不到的。

战争开始时一切正常,西夏人怎么打怎么有,一路推锋直入,接战的宋军、修建的砦堡,坛坛罐罐被他们砸了个稀巴烂,到后来远远地看见他们杀过来了,宋军直接撤退,那模样真是再纯粹没有的元祐牌。

这时他们当然不知道,章楶给出的第一条军令是命令负责抵抗的宋军“贼进一合,我退一舍”,让他们尽情地打。

直到打到环庆路中心,庆州城下。到这里任是谁也有点累了,就算是无敌型的拆迁队这么一路搞过来,也得喘口气喝口水。

喝下第一口水,西夏就注定死梗了。章楶是个非常彻底的人,他把庆州城附近的水系里都下了毒,你们人多马多是吧,除非能回西夏运水过来,不然只有全体中毒一个下场。

这招像谁,很有高滔滔她叔,当年第一衙内高遵裕的影子吧。之后章楶变身范仲淹,铜墙铁壁流出现,庆州城下10万多西夏兵玩命地攻城,打来打去只是用人命去换砖头。

这样的买卖没法做了,集体中毒加上又高又厚的城墙,一向作威作福无法无天的梁氏也觉得希望渺茫。好了,发挥老传统,收兵回国沿途抢劫,捞一票肥的当旅差费。

这次开始时仍然很正常,他们保持队形边走边抢,宋军很元祐地缩在各自的堡砦里,目送他们走远。这样的路一直走到了快到边境的肃远寨。这个寨很穷,是纯粹的军寨,没有钱只有刀,西夏人向来是不理会这种地方的,他们很安静地路过,继续走远。

当他们接近下一个军寨洪德寨的时候,突然间后面火光冲天,在黑夜里一片光明。那是肃远寨,难道那群宋朝大兵要搞什么花样?

答案是错,花样就在他们身边,已经等了他们好久了。肃远寨点起的大火是信号,告诉前边的伏兵可以出来砍人了!

砍人的是位名人,西北府州折氏。凶狠美丽的折家,占传说中北宋武勋传奇杨家将一半血统的折家。这时折家的主将名叫折可适,他率领环庆军主力1万人从西夏兵入境之后,就一直埋伏在这里。

伏击是个技术活儿,1∶10的兵力对比,哪怕是在深夜里,也要讲究方式方法。折可适先是放过了西夏大军的前头部队,在中部拦腰砍了进去。过程很刺激,血肉横飞,西夏人迅速倒下了一大片。可是最初的突袭阶段过去后,西夏人的整体优势显露了出来。

人太多了,全是骑兵,他们迅速调来了最精锐的兵种铁鹞子,以重甲骑兵列成方阵,既阻挡了宋军的攻击,还快速地反压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