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情人之战(第3/6页)

然而对于她的丈夫以及他所领导的胡格诺教徒们来说,不幸的是,王后对于彼隆元帅的军事能力的估计是十分准确的。尽管纳瓦拉的亨利早在1580年5月就攻占了一座天主教的要塞,但这将是他唯一的征服。相比之下,经过一个夏天和早秋,他的敌人成功地夺去了将近30座由新教徒保守的要塞和城镇。在九月的时候,彼隆元帅甚至直逼内拉克。只是此时一场罕见的暴风雨以及玛格丽特王后的出面拯救纳瓦拉的亨利于危亡之中。因为元帅许诺不攻打玛格丽特王后所居的城镇,念及毕竟她还是一名天主教徒同时又是王室成员。

最终,还是孔代亲王将胡格诺教徒们从彻底的失败中拯救出来。对战争形势深表忧虑,他最终挑战了纳瓦拉的亨利的领导权并成功地说服了伊丽莎白一世给予其财政支持,并帮助他组建起一支日耳曼军队来攻打法国。外邦干涉的苗头给亨利国王和凯瑟琳太后敲响了警钟,他们开始谋划孤立孔代亲王从而离间胡格诺各派系。他们的措施就是与纳瓦拉的亨利签订和平条约。由于国王那时候与他的兄弟关系甚好,弗朗索瓦也曾一直参与此事的处理,于是国王就询问弗朗索瓦,看他适合能够担此协商的大任。安茹公爵最终于十月份到达科尼亚克(Cognac)会见纳瓦拉的亨利和玛格丽特。

玛格丽特的幼弟被任命为这次任务的使臣,没有谁比玛格丽特更满意了。在那里,她、亨利和弗朗索瓦三人齐聚一堂,正如她期盼和计划的那样。这次会见使他们迎来了七个月的和平,凯瑟琳曾花了一年半的时间,对到访官员使用贿赂和威胁等手段,却都没有达到这样的成果。“我的兄弟所创造的和平……明智而审慎地处理各方关系尽力使他们亨利国王以及天主教徒们和我的丈夫以及胡格诺教徒们都获得满足,同时又赢得了双方的感情。”玛格丽特宣称。尽管玛格丽特将所有的功劳都归于弗朗索瓦,但是很明显在这些会谈中她也发挥了很重要的作用。正是听从了她的建议,所有麻烦的根源彼隆元帅最终被调离。“弗朗索瓦……从而获得了这一有能力的将军的援助,彼隆将军受命围攻康布雷(Cambrai)",纳瓦拉的王后说。“我的丈夫对于彼隆元帅从加斯科尼的撤离以及马提翁元帅(Maréchal de Matignon)的接任也深表满意。”如果亨利三世一开始就听从了玛格丽特的意见并撤掉了这个侵略性较强的彼隆元帅,那么所有这些敌意与不快可能都会被避免了。[2]

我们可能会期望如此幸运而又神速的一个了结,应该会使亨利国王感到满意,但是事实并非如此。“我的兄弟在彼隆元帅的陪伴下回到了法国。由于这次成功会谈他使自己获得了双方的认可,并得到了一支足以开展康布雷围攻战的军事力量。但是荣誉与成功总是容易遭人嫉妒的。”玛格丽特警告道,“兄弟威望骤升,亨利国王对此深表不满。在我的兄弟和我在加斯科尼(Gascony)会谈的这七个月里,他一直在苦思冥想酝酿着自己的诡计,并最后想出了一个我们能够想象出的最奇怪的计谋。他假装相信我是故意煽动他进行战争,这样我就可以为我的兄弟赢得重塑和平的功劳,当然我的丈夫是很容易看出这是假的。”

这当然是后见之明。玛格丽特不可能从那么远的地方而知晓国王亨利的敌意。对于纳瓦拉王后来说不幸的是,这一切是以一种如此不恰当的方式被揭露的以至于她难以获得一手资料。

情人之战的风波被成功平定了,然而玛格丽特并没有享受几天成功的的欣喜。和平马上被另一个可能更加危险的事件取代。在会谈结束不久,玛格丽特年轻的侍女,小福瑟斯发现自己怀了纳瓦拉的亨利的孩子。

在嫁到这个南方王国将近三年的时间内,玛格丽特曾竭尽努力想要为纳瓦拉王室诞下一名继承人。起先她的母亲也是一开始难以受孕但是接下来则有着持续的繁衍力,有她母亲的例子在先,她对自己一时不能怀孕的情况也并未感到十分担忧。但是随着时间一个月又一个月一年又一年的过去,她仍然没有成功受孕。从她的行为我们也可以很明显的看出她变得越来越焦虑。她甚至有一次纡尊降贵深入胡格诺领地进行朝圣,目的是尝试一眼据说有提高生育能力的泉水。凯瑟琳太后派过去观察和平会谈,并暗中监视这些参与者的一名心腹,在一封1581年6月1日的信中写道:“王后您的女儿曾到波城附近沐浴净身,根据她的说法是为了取悦他的丈夫并期望带来子嗣。”

福瑟斯的受孕以最羞辱的方式表明,王后的努力都是一场白费,此外还对她的位置构成了隐隐的危害。丈夫使其他的女人受孕了,这很明显地证明有问题的是他妻子的生育能力而不是他的。玛格丽特很明白如果丈夫相信自己不孕的话,他就无法为她所用。更坏的情形是,如果丈夫被福瑟斯迷惑,难保这个女人不会恃宠而骄甚至期望取自己而代之。“她待我大不似从前,”玛格丽特观察到,“以前她尽力出现在我的面前,并在我的丈夫在场的时候尽力为我提供好的服务,而她现在则尽力避开我,并极尽所能在我和我丈夫之间耍诡计。”这些伎俩包括缠着亨利不让他靠近我的床榻,这个计谋十分有效地摧毁了纳瓦拉的王后怀孕的机会,从而也使得她无法通过使自己怀孕而挽救自身的处境。“而亨利我的丈夫也躲着我,他越来越冷漠越来越无所谓。自从福瑟斯恃宠而骄越来越尊卑不分以后,我与丈夫在加斯科尼的这四五年的快乐也消逝了。”玛格丽特痛苦地总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