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史百家杂钞卷二十四(第23/24页)

以上杨可告缗,即郡国治缗,兴利之事九

初,大农管盐铁,官布多,置水衡,欲以主盐铁。及杨可告缗钱,上林财物众,乃令水衡主上林。上林既充满,益广。是时,越欲与汉用船战逐,乃大修昆明池,列观环之,治楼船高十余丈,旗帜加其上,甚壮。于是天子感之,乃作柏梁台,高数十丈。宫室之修,由此日丽。乃分缗钱诸官,而水衡、少府、大农、太仆各置农官,往往即郡县比没入田田之。其没入奴婢,分诸苑养狗马禽兽,及与诸官。诸官益杂置多,徙奴婢众。而下河漕度四百万石,及官自籴乃足。

以上官多、奴婢众,耗财所忠言:“世家子弟富人,或斗鸡走狗马,弋猎博戏,乱齐民。”乃征诸犯令,相引数千人,命曰“株送徒”,入财者得补郎。郎选衰矣。

以上株送徒入财,兴利之事十

是时山东被河灾,及岁不登数年,人或相食,方一二千里。天子冷之,诏曰:“江南火耕水耨,令饥民得流就食江、淮间。”欲留之处,遣使冠盖相属于道,护之;下巴蜀粟以振之。

以上振山东之灾,耗财

其明年,天子始巡郡国。东渡河,河东守不意行至,不办,自杀。行西逾陇,陇西守以行往卒,天子从官不得食,陇西守自杀。于是上北出萧关,从数万骑,猎新秦中,以勒边兵而归。新秦中或千里无亭徼,于是诛北地太守以下,而令民得畜牧边县,官假马母,三岁而归,及息什一,以除告缗,用充仞新秦中。既得宝鼎,立后土、太一祠,公卿议封禅事。而天下郡国皆豫治道桥,缮故宫,及当驰道县,县治官储,设供具,而望以待幸。

以上巡幸天下,耗财

其明年,南越反,西羌侵边为桀。于是天子为山东不赡,赦天下,因南方楼船卒二十余万人击南越,数万人发三河以西骑击西羌,又数万人渡河筑令居。

以上击南越、西羌,筑令居,耗财

初置张掖、酒泉郡。而上郡、朔方、西河、河西开田官,斥塞卒六十万人戍田之。中国缮道馈粮,远者三千,近者千余里,皆仰给大农。边兵不足,乃发武库工官兵器以赡之。车骑马乏绝,县官钱少,买马难得,乃著令,令封君以下至三百石以上吏,以差出牝马。天下亭亭有畜牸马,岁课息。

以上出牝马课息,兴利之事十一

齐相卜式上书曰:“臣闻主忧臣辱。南越反,臣愿父子与齐习船者往死之。”天子下诏曰:“卜式虽躬耕牧,不以为利,有余辄助县官之用。今天下不幸有急,而式奋愿父子死之,虽未战,可谓义形于内。赐爵关内侯,金六十斤,田十顷。”布告天下,天下莫应。列侯以百数,皆莫求从军击羌、越。至酎,少府省金,而列侯坐酎金失侯者百余人。乃拜式为御史大夫。式既在位,见郡国多不便县官作盐铁,铁器苦恶,贾贵,或强令民卖买之,而船有算,商者少,物贵,乃因孔仅言船算事。上由是不悦卜式。汉连兵三岁,诛羌,灭南越。番禺以西至蜀南者,置初郡十七,且以其故俗治,毋赋税。南阳、汉中以往郡,各以地比给初郡,吏卒奉食币物,传车马被具。而初郡时时小反杀吏,汉发南方吏卒往诛之,间岁万余人,费皆仰给大农。大农以均输调盐铁助赋,故能赡之。然兵所过县,为以訾给毋乏而已,不敢言擅赋法矣。

以上开置初郡,耗财

其明年,元封元年,卜式贬秩为太子太傅。而桑弘羊为治粟都尉,领大农,尽代仅管天下盐铁。弘羊以诸官各自市,相与争,物故腾跃,而天下赋输或不偿其僦费,乃请置大农部丞数十人,分部主郡国;各往往县置均输盐铁官,令远方各以其物贵时商贾所转贩者为赋,而相灌输;置平准于京师,都受天下委输。召工官治车诸器,皆仰给大农。大农之诸官,尽笼天下之货物,贵即卖之,贱则买之。如此,富商大贾无所牟大利,则反本,而万物不得腾踊,故抑天下物,名曰平准。天子以为然,许之。

以上平准,兴利之事十二

于是天子北至朔方,东到太山,巡海上,并北边以归。所过赏赐,用帛百余万匹,钱金以巨万计,皆取足大农。弘羊又请令吏得入粟补官,及罪人赎罪;令民能入粟甘泉,各有差,以复终身,不告缗。他郡国各输急处,而诸农各致粟山东。

以上入粟补官赎罪,兴利之事十三

漕益岁六百万石。一岁之中,太仓、甘泉仓满,边余谷,诸物均输,帛五百万匹,民不益赋而天下用饶。于是弘羊赐爵左庶长,黄金再百斤焉。是岁小旱,上令官求雨,卜式言曰:“县官当食租衣税而已,今弘羊令吏坐市列肆,贩物求利。烹弘羊,天乃雨。”是时弘羊固未死也,借卜式恶詈之言作结,若弘羊业已烹杀者然,此太史公之褊衷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