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领导干部的腐败、惩治与腐败回潮(第3/5页)

[83]由于缺乏对权力的监督,管理干部徇私舞弊得以蔓延,在某种程度上带有普遍性。1923年,В.В.古比雪夫在“关于重新考察托拉斯管理者个人成分委员会”的工作报告总结中说,经常收受贿赂的纺织工业托拉斯主席勃拉戈夫在托拉斯管理者中具有典型性:“在研究了诸多纺织托拉斯的资料之后,若改一改勃拉戈夫在这方面或那方面的某些线条,以及在某些情况下绝对抛开刑事犯罪的因素,大概,那时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由这些资料提供的托拉斯主席和管理委员会成员的主要的特性。”[84]这些托拉斯管理者的特性之所以一致,都是钻了管理的空子。

最后,实行新经济政策以后经济管理干部舞弊现象扩展,还与俄国文化素质水平低下有关。列宁在“新经济政策和政治教育委员会的任务”一文中曾说,“贪污受贿”是“道地的俄国现象”,因为俄国文化素质低下,“贪污受贿”是“靠文盲这块土地滋养”的。另外,有些俄共党员政治素质不高也是贪污受贿蔓延的重要原因,列宁说,“政治上有教养的人是不会贪污受贿的”。[85]

新经济政策时期腐败行为的种类

新经济政策时期,在经济管理干部中的腐败的现象主要有以下形式。

1.浪费公款和赌博

还在1920年秋党的九大时,许多党的代表就已经谈到了特权对党内生活的腐蚀性的影响。他们愤怒地说:“无论对于谁都不是个秘密,在很多角落,中央或地方的‘共产党员’允许自己那样地奢侈,他们的行为丝毫不比老牌的资产阶级逊色,工人或农民对他们敢怒而不敢言。”[86]

党代表怒斥的奢侈现象,首先是“交通开支巨大”。1923年11月5日,中央监察委员会与工农检察院主席В.В.古比雪夫在《致苏维埃与经济机关领导人》的文件中指出:“尽管国家经济形势严峻,每一个共产党人应该严肃周密地考虑每一笔开支,从而使每一笔开支用得最经济,但是我们的某些苏维埃经济机关和企业家却不经意地对待一些开支,使开支的数额巨大。特别表现在交通的开支上。几乎每个托拉斯和每个机关的第一件事就是置办汽车,为个别人出行,甚至办理个人的私事而使用。”[87]

浪费公款还发生在吃、住和医疗等诸方面。1923年10月,俄共(布)中央委员会发给州委会和省委会《关于同浪费做斗争》的通告信,列举了“个别负责人的”浪费行为,包括“带赛马私人出行,玩赛马”、“负责人的住宅装修得过于奢华”、“去餐馆花费了过大的开支”、“玩赌博(赛马赌、罗托赌、纸牌赌,等等)”。[88]

此外,公款浪费还发生在医疗中,当时“在官员中特别普遍的现象是去国外治病,去德国治病,甚至派自己的亲戚陪同”。这些官员对《关于同浪费做斗争》的通告信置若罔闻。有些领导干部的家属超期住在疗养院里,浪费国家开支。1923年3月,Ф.Э.捷尔任斯基愤怒地指斥:“现在主要是哪些人充塞着咱们的疗养院?是哪些人优先得到床位?是苏维埃的太太们,打了引号的共产党员。她们中的一些人在疗养院一躲就是半年,而工人们却虚弱多病。”[89]

2.贪污受贿和权钱交易

实行新经济政策以后,俄国恢复了市场交易,托拉斯的物资供应和销售都通过市场,常常通过私商进行。私商为了得到业务,经常采取贿赂的方式。

1923年,古比雪夫在“关于重新考察托拉斯管理者个人成分委员会”的工作报告中提到,根据国家政治保卫总局提供的情报,纺织工业托拉斯主席勃拉戈夫不断地收受钱和物的贿赂,包括几串钻石项链、金表、金烟盒、带海狸鼠领的貂皮大衣。还有资料说明,勃拉戈夫是托拉斯负责人中受贿的组织者。[90]

有的经济领导人舞弊是为自己谋利益。俄共(布)第十二次代表大会以后的1924年2月,在俄共政治局中央委员会登记分配部的报告中谈到,有些经济领导人之间拿本部门生产的产品进行“相互服务的交易”。[91]

也有的利用职权“曲线谋私”,在为家人牟利的基础上满足一己私利。1924年在俄共(布)第十三次代表大会上,中央监察委员会和工农检察院主席古比雪夫列举了一系列舞弊的行为。其中之一是“工业银行事件”——银行的首脑克拉斯诺谢科夫用国家的资金创造条件,让自己的兄弟发财,而自己过着放荡的生活。[92]

经济领导人收受贿赂肥了自己,坑害了苏维埃国家。当时还有一个著名的“西北铁路物资服务事件”,由于这个事件,牵扯到118个人受到法庭审判,受贿后,领导人提高了承包价格,签订了对承包人有利的合同,而铁路建设受到非常大的损失。呈报的账目中增加了货币开支,但是由于承包人造假,所供应的贵重材料都是铁路不需要或者是铁路不能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