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苏联“等级官员名册”制度的创建(第2/3页)

[14]这一阶段,党中央实际上担负着向所有机关派遣干部的重任。当时,领导干部人事档案很不完备,而希望中央委员会派遣领导干部的请求却非常多,因此,许多干部人事分配工作采取了“军事动员”的形式,也就是确定干部力量薄弱的地区,由党中央发出动员令,地方选派或党员自荐,由中央调配他们到这些地区去。当时,党来不及仔细研究派去的人是否适合和胜任分配给他的工作,往往在24小时内调动并派遣他们到需要的地区[15],因此,当时是一种粗放的任命。八大以后,在1920年4~11月期间,中央委员会任命了37547名干部,他们被安排在最重要、最艰巨的工作岗位上。其中25249人是响应党的动员奔赴各地的。[16]在国内战争阶段,需要调配的干部数量很大,但是,动员的方式往往收效不理想。1920年九大决议中关于“动员人力参加运输业工作”的“告俄共地方组织书”指出,“运输业现在仍然处于危急状态,根据指令本来应当动员5000名共产党员,但到目前为止,总共才动员了1000名”。其原因,是“地方党组织往往不把最有经验的组织人员、经过考验的优秀共产党员调给运输业”。[17]

1921年十大以后(实际上从1920年底已经开始)进入任命制第二个时期:登记选择+相对任命制。由于国内战争结束,经济恢复时期开始,党的组织工作面临着新的问题:对那些在战时由动员方式任命而实际上不适合领导工作的干部,调动他们的工作;提拔那些最有素养和最优秀的干部到经济、贸易岗位上工作;发挥专家——不仅在国内战争时期已经与党站在一起的专家,还有那些采取观望态度的专家——的作用。这些问题,都要求干部制度进行转型——“转向分配党的力量的新制度,这种制度完全抛弃游击习气,动员的方法,抛弃那种由中央向所有机关派遣干部的方法”,“中央只参与安排综合的、最重要的国家机关的干部分配”。新的组织任务,要求党首先要选拔干部到最重要的岗位,因此需要认真地研究他们的情况、了解他们、了解他们的能力等情况之后,才分配工作。[18]组织工作的这些新要求,决定了任命制第二个时期的特点:大大改进了档案登记,对人员进行比较仔细的选择,用这种方法代替“动员”的方法,同时,开始把委任较低级干部的工作交给下级党的委员会。[19]1921年至1922年初,由中央委员会登记分配部调动和分配的普通党员干部占80%,领导干部占20%,而到次年,相应的数字为54.2%和45.8%。[20]1921年3月十大以后,还进行了多次动员,但是完成情况大大低于预期目标,其原因,除地方党组织不愿放掉有经验、经过考验的优秀党员以外,最重要的,是许多被动员的干部不能胜任分配的工作,也有的党员干部不愿意到艰苦和危险的地方工作,硬性动员甚至导致许多党员退党。[21]这表明,战争结束以后,通过动员的方式解决干部调配的做法已经不适用了。

在任命制的第二个时期,由于缺乏具体、稳定的选拔制度,产生领导干部的方法并不统一:尽管由中央任命领导干部的方法占主体,但是绕过中央,通过部门选举产生领导干部的方法也在局部运行。因此,这一时期实际上是“相对任命制”时期。新经济政策初期,部分托拉斯和辛迪加的管委会,甚至部分省委书记的产生都没有通过中央,对干部的选拔和使用出现了无序状态。中央登记分配部主席卡冈诺维奇1923年11月8日在俄共(布)中央组织局会议上做了“关于中央登记分配部工作计划报告”,披露了这方面的问题。他说,实行新经济政策以后在工业中“建立了一系列大型托拉斯,经过中央委员会任命了这些托拉斯的主席,但是,外贸部却做了一系列没有经过中央委员会批准的领导干部的任命”。“报纸上经常出现偶然性的声明,某个托拉斯或辛迪加选举了某人进入管委会”。在省委书记中,“50%以上是直接选举产生的,没有经过中央委员会的推荐”。由于在官册制度之前缺乏任命干部的详备档案,导致中央对干部情况心中无底。卡冈诺维奇在报告中还谈到,在农村党管干部的情况更差,中央几乎不掌握农村干部的情况,“无论在组织部,还是在登记分配部,关于谁在管理农村的资料都没有,甚至在党的十二大之前对农村的调查都没有着手”。在1923年9月卡冈诺维奇曾做过在“党掌握国家机关”进程中的困难的报告,其中概括了中央对领导干部组织管理的全貌:“既没有关于在国家部门和中央机关现有职务者的准确的呈报,也没有任何分配工作者的计划,许多工作者脱离工作擅自转到另外的城市,等等”。因此,卡冈诺维奇在报告中建议,“建立准确的‘国家机关职务清单,国家职务的任命和罢免是由中央委员会特别命令进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