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章 春心滴破花边漏(第2/4页)

而现在,小周后的命运已经完全改变,她在金陵大兴宫平安无事,每日骑马、蹴鞠,三月三去北郊举行亲蚕礼,采桑为唐国织妇做榜样,每三日去翔鸾坊探望有孕的爱女,唐国百姓都十分敬仰这位贤惠明达的皇后。

花蕊夫人费葳蕤的命运则改变不大,依旧是亡国受辱,先是赵匡胤,后是赵德芳,被父子两代淫辱,虽说唐末宋初女子贞操观念尚不酷烈,但对一个女子来说,这总是惨事,但后世史家都不知道费葳蕤与林逋是青梅竹马的恋人,而今,费葳蕤随林逋来到开封,她的命运也已改变,本来她是早早就死在赵光义箭下的,那是因为花蕊夫人被赵匡胤册封贵妃之后,介入宋国朝政之争,触及了赵光义的利益,在一次宫廷狩猎中,赵光义借口失手,一箭射死了费葳蕤。

但费葳蕤既与林逋青梅竹马,为何又进了蜀宫,成了孟昶的宠妃?林逋为何不杀孟昶却杀赵匡胤,现在还要杀赵恒?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之秘?

这些周宣都猜测不出,太有些不合情理了,先不管这些,让三痴、四痴摆脱林逋的控制才是最重要的,周宣要抖擞精神来对付这个林逋了。

花蕊夫人费葳蕤虽被周宣道出真实身份,但并没有取下面纱,只是重新跪坐在殿前蒲团上,默然无语。

林逋也取一个蒲团坐下,说道:“周公子,我知你要大赌一场,怎么赌?赌注是什么?请说吧。”

二痴柱着杖取来几个蒲团,周宣、羊小颦、三痴、四痴分别挺腰跪坐着,庙外风雨声不断,虽然大门紧闭,但犹有冷风灌入,神案的烛火摇曳不定。

周宣道:“我先说赌注,若我输了,三痴、四痴不再受他们誓言的约束,随时可以离开我,你林处士随便让他们干什么都可以,包括刺杀我——”

林逋矜持一笑:“这赌注似乎不错,那么周公子赢了意欲何为?”

周宣道:“我若侥幸获胜,林处士从今而后不得向三痴、四痴提出任何要求,终生不与他二人相见,让他们摆脱刺客的阴影,平安生活。”

林逋看了看三痴和四痴,淡淡道:“我带给他们的是血腥阴影吗?”

四痴没说什么,三痴道:“主人多虑了,林师对我一向很好。”

周宣挺腰长跪,直视林逋的眼睛,说道:“至于怎么赌,林处士是才华横溢的隐士高人,花蕊夫人更是独步当代的才女,我们自然要从这琴棋书画来赌,我们二对二,我和颦儿对林处士和花蕊夫人,分别在音乐、围棋、诗歌、绘画,至于斗虫、斗鸡,现在条件不具备,斗茶也没条件,毕竟今晚就要决出胜负的,当然了,如果林处士一定要强求,那么也可以加上剑术,不过此项我提前认输,不用比了。”

“不比剑术!”

说话的是花蕊夫人费葳蕤,这红颜薄命的女才子还很高傲,势均力敌的赌局才有意思,比剑术就不登大雅之堂了,而且她自信以她和林逋的才艺,要胜过周宣和这个羊小颦不难。

既然费葳蕤说不比剑术,那就不比吧,林逋对花蕊夫人是百依百顺的,说道:“就比音乐、围棋、诗词、绘画四样吧,不过围棋我要让老二代我出场,因为我多年不下棋了。”

三痴、四痴一齐注目周宣,他们知道周宣的棋很厉害,但二痴更厉害,以前二痴和他们下,都是让先、让二子,林逋让二痴代他出战,有点卑鄙。

周宣点头应允:“林处士不与我比剑,已经是承让了,我也正想向二哥讨教一局。”

“爽快!”林逋目露嘉许之色:“围棋就一局定胜负,每人各两炷香的时间,音乐怎么比?”

周宣道:“音乐自然是比乐器演奏,三局两胜,双方各挑一件自己擅长的乐器,比如说花蕊夫人擅长箜篌,我方就必须以箜篌相应,我方善于洞箫,花蕊夫人或林处士也要以洞箫来较艺,至于第三场则抓阄,挑到什么乐器就是什么乐器,不会弹奏的话就认输。”

花蕊夫人道:“很好,很公平,就这样。”

周宣道:“再说诗词,由对方出题,限七叉手成诗,然后互较高下。”

林逋对自己的诗才极自负,虽然七叉手有点急,但也不惧,说道:“就依你,再说说绘画——”

周宣道:“我知林处士丹青精妙,绘画就是在下与林处士之间的较量,各画自己眼前心爱之人,以半个时辰为限,如何?”

林逋微现踌躇:“半个时辰,太仓促一些了吧?”

周宣道:“我也是半个时辰,大家是公平的。”心道:“哥们又要下棋又要绘画,那有时间和你耗,自然要以写意画胜你。”

林逋道:“好,一言为定,那么先比赛哪一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