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略施手段夺宠萧淑妃(第3/11页)

李治甚是感动:“你真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

“你以后别来得太勤,淑妃那里自会少些埋怨,也省得皇后娘娘嫉妒,大家一团和气,省却多少是非?你也不至于为此烦恼啊。”

“委屈了你啊!”李治紧紧抱住媚娘,心中更加苦恼——他早就想把媚娘要到甘露殿,却又不敢向皇后开口。媚娘的身份实在尴尬,能入宫不过是舅父卖给皇后和柳奭一个面子。倘若触怒皇后,她通过魏国夫人向舅舅进言,立时便可处置媚娘。如今感业寺都一口咬定没有明空这个人,媚娘想再回去当尼姑都不成了,搞不好死无葬身之地啊!他手中无实权,到时候想救都救不了,“女谒用事,人臣阴谋”那八个字岂是虚言?

媚娘见他眼中闪烁着无奈的泪光,情知他也委屈到了极点,转而笑眯眯道:“说穿了,后宫熙熙攘攘还不是因为我们女人嫉妒所致?我小时候听说过一件趣事。”

“嗯,说来听听。”其实李治并不想听,只想这样静静抱着她。

“先朝隋文帝之妻独孤皇后其性最妒忌,有一次文帝因偷偷临幸了一个宫女,被独孤皇后狠狠教训一顿,还把那个宫女打死了。气得隋文帝连皇帝都不想当了,一个人骑马出了玄武门,最后还是高熲、杨素两位宰相出马,才把皇帝劝回来的。”

李治听了却根本笑不出来——这件事他也自小就知道。那位独孤皇后名叫独孤伽罗,乃八柱国之一卫国公独孤信的女儿。昔日独孤伽罗嫁给文帝杨坚时,杨家还是独孤家的麾下,杨坚大半辈子瞧夫人脸色行事,后来即便当上皇帝也习惯了,竟与独孤皇后一起临朝听政,炀帝杨广等五个儿子也都是皇后嫡出。

媚娘见没把他逗笑,又道:“还有件妒妇之事,就出自咱大唐,未知是真是假。”

“又是谁家的事?”

“听母亲说,梁国公房玄龄的妻子卢氏夫人甚是厉害,莫看梁公居相位二十年,威名赫赫享誉士林,可在家里却畏妻如虎,而且卢氏还不准梁公纳妾,他四个儿子遗直、遗爱、遗则、遗义皆是嫡出。先皇听说这事,很为梁公不平,想赐给他两个小妾,梁公惶恐不敢受。先皇便把卢氏召入宫中,弄了杯醋假称是鸩酒,对她道,‘若再嫉妒,不准玄龄纳妾,朕就赐鸩酒处死你’。哪知卢氏全然不惧,说,‘妾宁妒而死!’当即把醋喝了。先皇见状也无可奈何,只得感叹,‘朕尚且管不了这吃醋的妇人,何况玄龄?看来他只有认命啦!’”

“嘿嘿嘿。”李治终于笑了,“我也曾听说梁公夫人厉害,这事八成是实。”不过他只笑了两声,便又愁眉不展——梁公夫人是范阳卢氏五姓家女,当年配与房玄龄是下嫁,即便房玄龄后来当到宰相,在家中还是低妻子一头,这门第观念何等根深蒂固?隋文帝如此,房玄龄如此,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为此苦恼?任凭皇帝宰相,世家名门的女婿注定不好当。继而他又想起房家的纷扰,高阳还在谋夺梁公爵位;还有他乳母卢夫人也是范阳一脉,至今还一心要为亡夫杜才干翻案。这些烦心事没完没了!

李治今晚已毫无枕席之欢的兴致,却还是紧紧搂着媚娘。朝堂上做不得主,后宫也不消停,唯有抱紧这个女人时才能寻到一丝温馨和慰藉……

将近卯时晨光朦胧,愁苦了整整一夜的李治还得去两仪殿听政。时辰已经有点儿晚了,他却懒洋洋不愿意动,今天注定只是昨天的又一次重复,听不听政有何不同?

媚娘却不能怠慢,天一亮就要恢复宫婢的生活,穿上衣裙便开始忙碌,端净面水伺候李治梳头,出来倒水时见皇后也一早起来了,正偷偷往侧殿中张望。

“娘娘早安。”媚娘忙放下盆行礼。

“嗯。”皇后赶紧把脸转开,装作欣赏庭中花草。

媚娘斗胆凑她身边:“娘娘去服侍陛下穿衣吧。”

“我帮他穿衣?”皇后仿佛听到一件世间最不可理喻之事。

媚娘向她耳语道:“奴婢不过是代您服侍皇上,真正要获得圣宠还要靠您自己。皇上总说嫌您冷淡,那您便主动体贴,相信皇上一定能被您感化。”

“这……怎好……”皇后素来庄重的脸上泛起一阵羞红。

“快去快去!”媚娘轻轻推着她腰际,“夫妻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只要您主动一些,下次皇上定会亲近您的。”

皇后自小娇生惯养,从没伺候过人,今日被媚娘花言巧语鼓动,竟半推半就地去了。李治本就一脑门子官司,见她来了更厌烦,却也不好推辞,只得皱着眉头张开双臂,任凭她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