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我就是私心作祟(第3/3页)

盐业就成了双方争论的焦点,都想以此入手来实现自己的目标。粤商总会想的不仅是保持专卖,还要扩展专卖,从而把自己纳入到官商体系。而李肆和天王府的工商署,目标则是减少专卖,消除官商体系,为工商大发展铺平道路。

“华夏历代,盐业都是专卖,其中不止是为获利,众多缺盐地区,没有官府筹措转运,很难吃到盐,这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安金枝这话也有一定道理,华夏历代,在粮食、布匹、盐、糖和铁等领域的专卖传统,历来都包含着双重目的。一是收税,二则是实现社会管控,毕竟华夏区域太大,各地差异明显,没有中央政府的管控,这些基础生活品任由商人操纵,会引发不可收拾的动乱。前明西北地区之乱,就在于这些管控措施没有到位。而这样的思路,甚至还延续到了三百年之后。

李肆自然清楚这一点,他所立之国,更是要强化社会管控。但英华新朝的管控,跟过去历代王朝的管控又有本质上的不同,不是以专卖和管制这样的方向入手。

历代王朝在工商一事上的管控,核心思路就跟对地方农事一样,采取的也是类似田赋人头税这样的操作原则。在生产环节,将产业主当作农民,从中挑选“殷实户”,以其类同地方乡绅,连保编户。在流通环节,用“引”等类似许可权的手段来收税。盐有盐引,茶有茶引,以引控流,为此就得设大量的关卡来稽查管制。在金融和贸易领域,又设立行商,将所有的责任风险都压到民间,政府只坐收利益。

而总体的管控思路,也跟管治地方的思路如出一辙,例如满清,以层层向下的皇商、官商来统治工商天下,用专营和垄断来维持一种静态的工商社会。后世有所谓某某资本主义萌芽的说法,在儒法社会,中央政府控制越严越细,就越无产生资本主义的可能,所以只能以暧昧的“萌芽”来糊墙。

在盐业一事上,李肆是有私心的,每个人都有若干情结,在某些事情上即便有理性认知,却还是要感情用事。关于盐,李肆就是这般私心,不要专卖!为什么?不解释……

李肆和粤商总会的争执焦点具体着落到盐业上,而李肆又动了情绪,犯倔不让,粤商总会更是视盐业为自己一整套主张的阵地,其他行业的商人们都纷纷声援盐商,双方自然是相争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