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异第八(第2/5页)

卢森堡自称是一个永远的理想主义者。她说:“确保以纯洁的良心去爱所有的人,那样一种社会制度是我的理想。只有在追求它并为之奋斗时,我才有可能产生憎恨。”1917年,斯巴达克同盟鉴于她在狱中健康恶化,考虑到她拥有俄属波兰地区的出生证,试图向官方提出要求,放她出狱到俄国去。她拒绝了这一营救计划。在革命队伍中,她以思想激进和意志坚强著称,所以,帝国主义者及右翼分子称她为“嗜血的‘红色罗莎’”。

西蒙娜·薇依曾引用古西班牙诗句,说君主如何整体地消化了被征服者,把他们连根拔起;而革命,同样把对王冠俯首称臣的人民锻炼成为一个整体。这句诗是:“这块土地/可耻地征服了自身。”

弗洛姆在批判独裁者如恺撒、希特勒的自恋时说:“他越是想成为神,他自身就越与人类种族相分离;这一分离使得他恐慌,每个人都成为他的敌人。而且,为了免受恐慌之苦,他不得不增强他的权力、他的残忍和他的自恋。”

据房东太太说,希特勒作讲演前,必先在大镜子前练习其姿势,一练就是几小时。不久,他便熟练地掌握了各种各样的风格,在会议开始前,他总要问清听讲的对象是什么人。“我该用什么风格?民族的,社会的,还是感伤的?当然啰,这一切我样样齐备。”

作家穆齐尔这样描述他的祖国奥地利:“在法律面前所有的公民是平等的,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人正好都是公民。”奥威尔则在《动物庄园》中写道:“所有的动物一律平等,但有些动物比其他动物更平等。”

1927年,麦克阿瑟发表过一篇演讲,向那些愿意听的人们阐述了他的军人职业价值观。他说,这个国家应感谢军队,“从《大宪章》时代到现在,我们这个制度的几乎一切有价值和值得保留的成就都是靠武装士兵取得的”。他还说,西方文明如今面临的最大危险不是野蛮的战争,而是一种新的、潜伏的威胁:“野蛮的讲排场的奢侈。”

在爱因斯坦发表《不回德国的声明》后,普鲁士科学院公开谴责爱因斯坦,说他“不仅成为德国现政府的敌人,而且也是德国人民的敌人”。普鲁士科学院指出,爱因斯坦本来可以“为德国讲句把好话,在国外本来会产生巨大的影响”。爱因斯坦对此回答道:“要我去作你们所建议的那种见证,就等于要我放弃我终身信守的关于自由和正义的见解。”

1933年春,海德格尔突然对纳粹运动大感兴趣,让雅斯贝尔斯大为惊讶。当雅斯贝尔斯问他,像希特勒这样一个没受过教育的粗人如何能领导德国,海德格尔的回答是:“教育根本无关紧要,你就看看希特勒那双手,多了不起的手。”雅斯贝尔斯没有继续与他争辩。

早在1934年,当赫斯代表全体纳粹党人向希特勒效忠时,其所说的话从麦克风中传到了每一个德国人的耳朵里,在他们的内心中引起了共鸣。“这个宣誓使我们把生命寄托在一个人的身上。照我们所相信的,这个人是替天行道的。不要用你们的头脑去寻找希特勒,他是存在于你们的心灵之中。希特勒就是日耳曼,日耳曼就是希特勒。日耳曼就是我们在地球上的上帝。”

高尔基晚年回到苏联,有意无意地做了御用文人。在苏联集体化时期,高尔基提出了一个口号:“敌人不投降,就让他灭亡!”他还为斯大林的政策辩护说:“必须无情地、毫无怜悯地消灭敌人,不要理睬那些职业的人道主义者们的喘息和呻吟。”

斯大林曾在高尔基的一本书后面留下轰动一时的批示:“这本书写得比歌德的《浮士德》还要强有力,爱情战胜死亡。”批示上“爱情”一词的俄文拼写有误,少了末尾一个字母。一时间,大家手足无措。有两名教授论证说:“世界上存在着腐朽没落的资产阶级爱情以及新生健康的无产阶级爱情,两种爱情绝然不同,拼写岂能一样?”编辑请斯大林过目一下。斯大林的指示是:“笨蛋,此系笔误!”

法西斯甚嚣尘上之际,教会虽未把希特勒看成弥赛亚或上帝,但也对他的50寿辰表示庆贺。日耳曼人的每个教堂都特地做了许愿弥撒,“祈求上帝保佑元首和人民”。梅因斯的主教还号召各教区的天主教徒特意为“帝国的鼓舞者、扩大者和保护者元首和总理”祈祷。教皇也给希特勒发来了贺电。

丘吉尔很早就以反布尔什维克知名。他宣称:“在历史上所有的暴政中,布尔什维克的暴政是最坏的、最具有破坏性和最为卑劣的。”他认为英国对苏联的政策应当是“把德国养起来,并迫使它同布尔什维克主义斗”。曾有人问他说:“您对俄国的政策是什么?”丘吉尔回答说:“消灭布尔什维克,同德国佬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