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恩自浅胡自深(第2/7页)

[2] 齐景公。尽管司马迁将齐国和莱夷的战争追溯到太公望时代,但主流历史学家认为齐国的决定性胜利发生在齐景公时代。在这场战争中,齐国有效统治的疆土增加了一倍以上。当然,这是以牺牲土著为代价的。齐景公的大臣命令莱夷向鲁国君臣献礼,孔子认为这是极其无礼的举动。齐国人的动机显然是把俘虏或归附的莱夷当作战利品,向邻国炫耀胜利。

[3]利特尔·哈特在《战略论》当中提出的概念,涵盖了军事以外的经济、人口和地缘布局,强调“势”强于“力”,良好的战略布局能够收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

[4] 盘庚,祖丁子,阳甲弟。阳甲驾崩之后,盘庚作为其弟继承王位。盘庚即位之初,国都位于奄(今山东曲阜)。盘庚力排众议,迁都于殷(今河南安阳西北),史称“盘庚迁殷”。盘庚迁殷后,“行汤之政,然后百姓由宁,殷道复兴”,故后世又称商为“殷商”。

[5]朝歌。卫国接管了武庚的封地,也就是纣王的大邑商——殷商正统和首都。

[6] 卫懿公,姬姓,卫氏,名赤,卫国第18代国君,前668—前660年在位。好鹤成瘾,人称“鹤将军”,不理朝政,漠视民疾,民怨沸腾,国势衰弱。前660年北狄入侵卫国,兵败被杀。卫国经此变故,由大国变为小国。

[7] 清人沈曾植《还家杂诗》。

[8]春秋五霸中齐桓公与晋文公的并称。

[9]《公羊传·僖公四年》称:“南夷与北狄交,中国不绝若线。桓公救中国而攘夷狄,卒怗荆,以此为王者之事也。”因此,从“救中国”足见此时的“中国”已经扩大到被认为是“诸夏”的国家。

[10] 齐桓晋文的“会盟”发挥了国际联盟的作用。华夏系各邦(夏商周三代的后裔)通过会盟将自己和非华夏邦国、部族(包括日益强大的楚国)区别开来,视后者为野蛮人。会盟的主要任务就是在周室衰微后,借助诸侯联盟的力量挽救华夏的共同文化和共同利益。

[11] 《左传·闵公二年》云:“郑人恶高克,使帅师次于河上,久而弗召,师溃而归,高克奔陈。郑人为之赋《清人》。”《诗经·清人》:“清人在彭,驷介旁旁。二矛重英,河上乎翱翔。清人在消,驷介镳镳。二矛重乔,河上乎逍遥。清人在轴,驷介陶陶。左旋右抽,中军作好。”

[12] 项羽封鲁,号鲁公。战国末期鲁亡于楚。

[13] 参见余英时《士与中国文化》。此外,宗族兼任军事单位是殷商末年的传统。一族就是一个完整的作战单位,叛变或归附都是以全族为单位的。周公收编殷民,并不改变族内结构。祭祀同时兼任军事训练或演习。年轻贵族只有在祭祀时表现优异的射箭或驾车技术,成年后才有飞黄腾达的机会。

[14]这是孔子提倡的政治理想。百工是独立的政治单位,承担相当于手工业者的任务(包括极其重要和崇高的武器制造业),他们的叛变或归附具备重要的政治意义。王子带事件证明,他们的敌意足以颠覆正统君主。因此,怀柔这个阶级是政绩的体现。招徕外邦移民,证明本国政治清明,同时增加了本国的人口、技术和战斗力。盟主不仅要强大,而且需要有道义力量。如果小邦遭到侵略,应该出兵保护或帮助残民复国。齐桓公对卫国、燕国就是这样做的。亡国就是宗社香烟断绝,复国就是断绝的宗社后继有人。

[15] 这是宋襄公在泓之战当中提出的骑士原则,源出《司马法》(西周贵族战争的荣誉法典),意思是:战争的目的在于追求荣誉(相当于足球队球风好比成绩好重要),必须遵守游戏规则,年纪大的敌人即使俘虏了也要立即释放,敌人受了一次伤就不能打第二次。这样的打法才体面,不择手段追求胜利是体面人所不齿的。然而,宋襄公的敌人采取了只顾利益不顾荣誉的战法。《司马法》最终失传,只剩下其他文献间接保存的片段。只讲利益的《孙子兵法》取而代之,战国取代了春秋。

[16] 当时的赵王是张敖。他是前任赵王张耳的儿子,汉高祖刘邦的女婿。刘邦访问赵国,对赵王无礼。赵国宰相贯高及其班底认为这是侮辱赵国,要求国王为国家荣誉而报复。张敖拒绝,他们就自己动手。

[17] “全民总体战”就是全体男性从军的毁灭性战争,只有在两次世界大战和战国时期才出现。春秋时代和欧洲中世纪的战争只由少数贵族负责,与平民无关。

[18] 法国大革命以前的战争是贵族和专业人员的战争,大多数国民不参战。法国大革命第一次采取全民动员。两次世界大战是全民战争的最高峰。

[19] 封建、多元的中国(周政)和专制、统一的中国(秦政)不能两立,其间多次反复。虽然秦始皇的胜利使后者占了上风,但周政派并没有彻底灭亡。汉初的儒家仍然激烈反秦复周。东方诸侯出于自身利益,也一再企图复辟列国并立的局面。他们并不像汉代以后的儒生和藩王那样,反对朝廷只是为了自己做大官和当皇帝:不改变体制,只想改变当权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