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希望之火不灭(第12/15页)

国王信中的内容,不过是为里奇曼公爵和南安普顿伯爵索取一张通行护照,以便他们两人几天后送来他的详细答复。护照立刻照发,12月14日,两个贵族一到,便与当权的人见了面。其实,他们也没有带来什么明确答复,只是来与议会商议,由双方派人谈判和约。他们说完这番话,还继续逗留在伦敦。于是就有谣言说,成批可疑的人陆续来到,两院的几个议员多次与两个贵族见面,市政公会(独立派的势力占优势)显得极度不安。议会于是请两个贵族离开,可他们以各种借口迟迟不动。伦敦日益不安,人民的愤恨与日俱增,大有在党派的阴谋未能完成以前就要爆发之势。12月24日,在主和的人力劝之下,他们终于回牛津去了。当时商量好,在他们走后三个星期,两王国的议会派二十二人,国王派十七人,在阿克斯布里奇定期商谈和约。

当长老会派一心谈和的时候,独立派却在备战。12月9日,下议院考虑到国家所受的痛苦,打算商量补救的办法,但没人站起来说话。长久的沉默之后,克伦威尔对议会说道:“现在是说话的时候了,否则就永远不要开口。我们若不加速努力,更有效地打仗,一旦战事拖延,国人必定憎恶我们,憎恶议会。现在人们都在说些什么呀?他们说,两院议员获得利益,手握兵权,就可以使自己永居高位执掌大权,怎么还会想赶快结束战争呢?战争一结束,他们的权利也就结束了。我说这些话,完全不是指责什么人,我知道现在手握兵权的议员们的高尚品质。我只是觉得,倘若不能给军队带来新的方法,不更加努力地作战,人民将不能再忍受战事的痛苦,就会逼你们订立不体面的和约。我希望大家都有真正英格兰人的心肠与热情,为我们祖国的公共利益作出贡献,而不要害怕牺牲自己的利益。”

有一个不知名的信教狂徒朱什·塔特提出一个重要议案,说道:“只有一个方法可以结束这种混乱,那就是我们人人都要不惜一切地克制自己。我现在提议,凡是两院的议员,无论是谁,在战争期间,一概不得担任文官或者武将,请大家照此规定办事。”

这个提议并不是最近才有的想法,早在1643年12月12日,就曾有人在上院发表过这样的意见,不过当时并没有产生什么效果。1644年11月14日,下议院议员们大概是因为人民不满,要安慰他们,所以派人调查议员们占据各类职务的数目和价值。也许是碍于颜面,长老会派犹豫不决,不敢反对,因此塔特的议案很快就通过了。两天后,又作为一宗单独的议案提出,一个星期内辩论过四次(12月11日、14日、17日、19日)。人们都很清楚,这个议案的用意在于从温和的政客、长老会派及革命第一批领袖们手中,夺走行政大权,只许他们关在威斯敏斯特的大会场里议事。议案还企图在议会外成立一支独立军队,不受议会节制。每次开会都会重新辩论,越闹越激烈,许多独立派的朋友们现在也反对这个办法。

议员们公然指斥他们的对头暗藏野心,说道:“你们说什么自我克制,这其实不过是忌妒与营私的胜利。”但是人民不会相信这样的预期,长老会派已经江河日下,声誉扫地。虽然独立派在议会里头还远算不上大多数,他们的提案却很顺利地通过了。12月21日,议决通过这一案,就送与上议院。

长老会派将全部希望寄托在上议院,而贵族们的迫切利益就在于否决这个议案,因为这条法令一实行,他们最后的权利也失去了。但是就舆论而言,这一点却正是他们丧失信用以及他们弱点的来源。为了减轻这个议案的效力,免得人们疑心,为了阻止保王党的阴谋发作,也为了使长老会派的激情得到满意,贵族院决定审理很久以前束之高阁的四件弹劾案。第一件是麦圭尔勋爵被诉案,爱尔兰的叛乱牵连了他;第二件起诉案就是霍瑟姆父子,因为他们想将赫尔献给国王;第三件起诉案是亚历山大·卡鲁爵士,因为他将圣尼古拉斯岛献给国王;第四件起诉案就是劳德案。麦圭尔、霍瑟姆父子以及卡鲁三案都是最近犯的罪,已经过法律证实;只有劳德一案,他在狱中已经四年,年老体弱,只能追究他协助施行虐政的责任,而那个虐政已在四年前告终。劳德的案情和斯特拉福德案类似,无法证实他大逆不道。若要援用公权丧失法来定他的罪,就像判斯特拉福德一样,需要国王的许可。不过,人们的仇恨难以平息,特别是当初曾被他割去耳朵的普林,正迫不及待地要羞辱与歼灭他的仇人。在经过长期审讯之后,就由仅仅七名贵族投票通过的简单法令(即使按照议会霸道的传统标准来看,这也是不合法的),宣布了他的罪状。他死的时候,表现出奉教虔诚的勇气,十分藐视他的仇人,也为国王的未来表示担忧。审讯其余三案时,也得到同样的结果。六个星期里,托尔希尔五次竖起死刑架[ 1644年12月23日,亚历山大·卡鲁爵士被处死;1645年1月1日,小约翰·霍瑟姆被处死;1月2日,约翰·霍瑟姆被处死;1月10日,劳德被处死;2月20日,麦圭尔被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