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第3/5页)

“田丹我肯定要找,冯青波跟他杠上了,你说的对,小朵还活着的话,我跟你一样没办法爱上谁,但小朵没了。”

铁林怔了半天:“就是小朵没了你才找田丹,小朵在,有田丹什么事儿?”

“是个这理由,小朵活着我找田丹干什么?”

“说的不是一回事。”

“你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田丹是共党,搞不好哪天就被处决了。”

“哪天?”徐天眯着眼看铁林,他努力看清铁林的脸

被关在外面的宝慧在喊铁林,“轴吧你就!”铁林抛下一句话赶紧出屋,徐天愣愣地坐着,又抓起酒瓶喝了一大口。

盆景已经从窗台移到案子上了,炕桌上杯盘狼藉。徐允诺盯着盆景那根折断的枝,徐天跳到地上,看着清醒了些:“爸,我出去一趟。”

“这大晚上,还去哪儿?”

徐天没说话,从炕头抽过那只牛皮照片袋,夹到大棉袄里。徐允诺压着火:“去哪儿!”

“找大哥。”

“你们哥仨这酒怎么喝的,金海半道喝没了,铁林也阴着脸刚走。”

徐天用身体挡着盆景,背着的手将盆景转了个方向:“我们仨没事儿,好着呢!”

“要不睡大哥那儿得了,雪天路不好走。”

“行。”徐天应声儿出去。徐允诺看着盆景,又将断枝的一面转回来,一脸郁闷。徐天回屋抄起半瓶酒,晃荡着出了家门。

冯青波抱着柳如丝回到小洋楼,跟着萍萍上到二楼,打开里屋的门。冯青波进去,将柳如丝放到床上。

冯青波问萍萍:“我睡哪里?”

“楼下。”

冯青波掩上门,和萍萍出去。柳如丝睁开眼。

在大雪里,徐天提着酒瓶,一边走一边喝,不知走了多久,走到了监狱门口。徐天拍了拍门,大铁锁套着的小铁门打开,十七出现在里面,疑惑地跟徐天问好。

“华子呢?”

“他回去了,我当班。”

徐天迈开腿走进去,十七守着小门问:“三哥,老大知道您来吗?”

“每次来都得跟他说啊,你不让我进一下?”

十七让开身子,徐天轻车熟路地往里走,十七无奈地打开铁栅门。徐天进入通道,过第一间的时候,他看到监舍里的八青。八青两眼贼亮,也看着徐天,不说话。徐天继续往里走,来到田丹监舍前。徐天身子有些摇晃,他一手抓着铁栅,一手从怀里取出照片袋。

田丹看着徐天肩头尚未融化的雪粒说:“外面下雪了?”

“来。”

田丹来到铁栅前。“小朵三刀,你爸两刀。”徐天将照片袋递给田丹,扭头看见十七站在不远处,说:“十七,站远点。”

十七退后,徐天离开田丹,往回走了几步问十七:“八青怎么在这儿?”

十七说:“老大换进来的。”

“我说话不想让他听见。”

十七有些为难地说:“三哥,我得在这儿。”

“我说八青,我问小朵怎么死的,八青是小朵舅舅。”

十七往回返,打开第一间监舍,把八青带出来。田丹在自己监舍铁栅前,打开照片袋。袋子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十七将八青铐在他原来关的那间监舍铁栅上,里面罩神瞪眼看着。十七重新打开特别监舍的门进去,一串钥匙被遗忘在了特别监舍的铁门上。

田丹看着徐天走回到铁栅门前:“你从哪里来?”

“家。”

“喝酒了?”田丹嗅到了徐天身上的酒气,虽然一路上被雪掩盖了不少,但依旧能闻见。

“跟大哥和二哥。”

田丹基本上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轻叹了一口气,合上袋子拿在手里,没有交还给徐天:“照片什么人给你拍的?”

“熟人。”

“谁?”

“宝元照相馆周师傅。”

雪夜里,铁林一言不发地开着吉普车,关宝慧心里有点虚地说:“我们这是去哪儿呀,回家吗?”铁林不吭声。

小洋楼前的巷子里停着小汽车,铁林的吉普车开过来。关宝慧在车里看见从小汽车里下来两个保镖。铁林下车去跟保镖说说,然后跟着保镖进了院子。不久,铁林从院子里出来,后面跟着冯青波。铁林进入吉普车,发动车子,冯青波坐进后座。关宝慧缩着身子,一动不敢动。

宝元照相馆关门了,街上也是空无一人。一路上都没有人说话,关宝慧的手攥得紧紧的,铁林停下吉普车,冯青波下车。远远地,那辆小汽车也跟过来停在街角。关宝慧在车里,又想看车外的冯青波,又不敢看。铁林启动车子开走,关宝慧问:“不管他了?”

“回家睡觉。”

“他到这儿干什么呀?”

“取照片。”

关宝慧不明所以,扭头往后看。

冯青波轻拍宝元馆的门,里面无人应声。冯青波离开铺门,沿街往铺子后面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