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我唤绿篱送客,自己却是依旧端坐在椅上不动。

绿篱送了杨严出去,顺便又给我带了皇后身边的宫女进来。

我心里直想骂娘,这太子妃真不是个人干的行当,只要你一天没当上皇后,就算你屁股后面也插了两根长尾巴,你照常连只山鸡都不如!山鸡好歹也能在野地里撒撒欢呢,我能吗?我敢吗?

我深吸口气,把小腰又挺得笔直,接着应酬……

就这样,直到日上头顶,这各怀心思的人才走了个干净。

绿篱关上殿门进来,我仍挺着个腰,忙叫她:“快点过来,快点把这些针都给我拔了,要扎死我了!”

绿篱慌忙过来,小心地将我衣领后背上暗藏的几个细针一一取下,红着眼圈说道:“娘娘也是,何苦要受这罪,都扎出血了,直接称病避不见客多好!”

我一边活动着僵滞的脖颈和小腰,一边说道:“这样才逼真嘛,不然怎么能糊弄的过去这些人!”

若是直接卧床避不见客,那些人指不定还得怀疑我在造假,不如就叫他们过来看看放心的好。

待到晚间,齐晟才从宫外回来,绿篱劝我借着今天的事把他请过来商量一下。

对于绿篱的这点小心眼,我表示了郑重的鄙视,什么商量不商量的,不就是借商议之名行苟且之事嘛!我犯得着以“带病之躯”讨老板之欢心吗?

再说了,绿篱的职场经验还是太少,老板是喜欢勤勉积极的员工没错,但是却不喜欢积极到都上蹿下跳的。我的职业是太子妃,不是太子谋士,身兼数职不代表老板对你的重视,只不过是老板想将你骨头榨出油来而已。

可惜,绿篱总是不懂这个道理,于是一听我说不去请齐晟,那小脸就拉得有些长,就差把“恨铁不成钢”几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我劝绿篱:“绿篱啊,这男人呢,都不喜欢对自己指手画脚的女人,咱们还是省省吧,有着闲工夫还不如去做点别的!”

要说绿篱还是个爱动脑筋的孩子,歪着头想了想,立刻语带三分激动地低声向我说道:“奴婢明白了,听人说江氏那贱人摔得挺重,赵王把歇假的邱太医都请了去,足足接了半日的骨,今儿傍晚刚才醒了,咱们想个法子在她药里做些手段,叫那贱人……”

我惊叹于这女人思维的跳跃性,赶紧摆手:“你这丫头,快省省吧!”

绿篱眨着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看着我,半是惊愕半是不解。

我也纳闷了,这丫头怎么就能用如此纯真的口吻说出如此卑鄙的事情呢?我是该说她善良呢,还是说她恶毒?

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

绿篱以为我恼了,吓得赶紧抽身跪在了床边,一连声地告罪:“娘娘莫气,奴婢不去惹那贱人了。”

我颇感欣慰,忙点头:“就是嘛,江氏离着咱们那么远,闲的去惹她呢!还不如……”

绿篱眼睛一亮,立刻接道:“还是娘娘明白,现在最先收拾的该是那陈良娣,昨夜里她还装模作样地端着碗莲子羹去找太子殿下呢,明摆着是趁娘娘身子不好去勾搭太子殿下!”

我半张着嘴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绿篱只道我是气得,又忿忿不平、咬牙切齿地说道:“娘娘这些日子不理会她们了,这群狐媚子便都坐不住了,变着法地去勾引太子殿下!”

我终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缓缓合上了嘴,可一个没忍住,还是问道:“哎?你怎么就知道陈良娣送得是莲子羹,而不是八宝粥呢?”

绿篱瞪着一双杏核大眼,终于默了。

齐晟又是几日未露面,直到五月十九,皇帝带着太后并大小老婆、二奶、小蜜们去阜平行宫避暑,齐晟这才不得不带着我一同出行避暑。

茅厕君、上树君、并带着那个曾在元宵晚宴上诳我去捉奸的那个小美女,一个没落地都来了,只除了赵王夫妇。听说赵王妃江氏至今卧床不起,所以,爱妻心切的赵王日夜不眠地在王府照顾媳妇,夫妇两个没能同行。

没了江氏的身影,太子齐晟的脸色有些阴沉。

众人看向我的眼神中不禁充满了同情。

我面上也哀怨着,心里却几乎要欢呼出来,真想握着绿篱的手大喊一句:老子总算出了东宫那个憋屈院子啦!

贺秉则负责此行的护卫工作,时不时地带着些年少英俊的骑士在我车驾旁经过,那哒哒的马蹄声就像踏在了人心上,直惹得车里的伺候的几个宫女魂不守舍的。

我听着有些烦躁,心中更有些忿忿,如果老子也有那个身板,戎装亮甲,扬鞭放马,吸引一众小美眉的眼球,那该多好!

心里一旦起了这个念头,就越觉得车里憋屈。其实这南夏风气颇为开放,并不限制女子骑马,不只不过我对自己的骑术实在没有信心,真没那胆子出去露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