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木槿花西月锦绣 第五十八章 只为难相见(第6/13页)

“爹爹,那个叫洛洛的老是緾着娘娘,比卓朗多玛还要讨厌。”夕颜开心地大声道:”爹爹回来就好了.”

众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因为就是这时候段月容带了一个大理医生起了进来,想是要给我看病,显然他听到了夕颜的话,倒没说什么,只是皱了一下眉。

他温言道:”夕颜,你娘娘累了,让她早点休息吧.”

大伙临走时,我拉住了沿歌,一时哽咽:“沿歌,先生对不住春来,对不住你。”

沿歌的眼神一开始躲闪着我,我殷殷地看了他许久,他才满脸凄怆,忍着泪道:“先生,这都是春来的命,可是下次若再见到撒鲁尔,我必会为春来报仇的,先生万不能拦我。”

我一时语滞,他便昂首走了出去.

段月容轻拍我的肩膀,给了我一个安慰的笑,轻轻拉出我的手给那个大理医生把脉。

我认得此人,他是段月容的私人医生郑峭,也勉强可算是我的私人医生,因为过去七年里,是他每隔三个月为我把脉,配制那著名的二十四味中药的稀有的特色丸子。

这一回,他很显然对我身诸多忧虑,用了很多奇怪的银针来扎我的头脑,我立马就变成了一个针葫芦.

后来还拿出了一种银色的蛊虫,他的秘宝宠物“银月”,可解天下奇毒的一种蛊虫,他将银月到我的脉博上,众人惊骇地发现了那以往战无不胜的银月,竟然在吸了我的血后便立刻绞着肚肠,然后混身发白死了。

我暗中叫苦,冷汗流了下来,这可是郑医生的心爱之物啊,我上哪里去赔他呀!

然而,他伤心之余,却激起了强大的科学研发热情,他给我把脉了许久,不顾段月容在旁边瞪了很久,只是看着我的眼中惊骇非常,喃喃道:“原来如此,娘娘的身亦有蛊?”

“这……这不是南缰蛊王,白优子吗?真想不到,已经有二十多年,真想不到老夫还能再看见一个为白优子寄生的活人,更没有想到娘娘腹上的旧伤便是被这种蛊虫封住的,当年当年,便是有一位神医,以白优子救出尚在母中的殿下,只是…….夫人要有克制这种蛊王的东西啊,不然迟早蛊王会反噬人。莫非那克制之物便是夫人前的紫物?”他恍然道,说着就又要来扒我的衣服,被段月容及时喝住了,便呐呐的红着脸道:“果然,果然,果然是上天的神物。”

我对他淡淡而笑,他似还要再说什么,却被段月容赶了出去。

小玉伺候我梳洗,第一次看到我前的伤痕,先是震惊,然后亦是泪流满面,让我感动之余,回想起弓月城中惨剧,还有春来等一干人的悲剧,亦竟不住流了泪,同小玉二人竟是互劝了半天。

段月容嘱咐我先睡,拉着郑峭秘谈了,可能是他对我的健康有很多疑问,碍着我不好相问。

我一沾上的床铺,便进入了梦乡,这回我梦见了兰生,他的背影在无边的血河上跌跌撞撞地行走,我惊叫着想让他回来,但是当我拉住他,把他转回来时,却见他的脸已经被人完全剥掉了,我吓得松了手,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跌进了血河.

忽觉我的周身微微摇晃着,举目向光明望去,葡萄结子花的窗棂外,冰轮清冷清冷地俯视着我,散放着一团冷丽的光晕,轻风拂动纱帐,波浪轻拍的声音传来,我微低头,惊觉身边卧着一上健壮的人影,便又吓得不清,然后醒悟过来,我这是在段月容包下的毫华游轮上。

段月容似也被我惊醒了,迷迷糊糊地伸手将我揽了过来,轻轻拍着我的背,有丝迷朦地说道:“别怕,木槿,有我哪。”

他咂吧着嘴几下,搂紧了我,轻轻拍我:“恶梦醒了就好,不怕,不怕。”

我的心跳如雷,紧紧扑在他的前,前尘往事裘上心头,不由流泪不止,终是把他完全惊醒了。

他坐起来,点了半截红香蜡,又钻回帐里抱紧我,叹声道:“梦见什么了,吓成这样。”

我混身都被汗打湿了,像落汤鸡一样,只是缩在段月容的怀里打着颤,咬着他白绸内衣,完好的一边脸枕在段月容右臂上,贴着他臂上温热的金镯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梦很可怕吗?”我没有答他,只是不停地哭,终于他坐起来,我,叹声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是啊,早知如此,可必当初呢。

可是这世上又有什么人能逃过命运这一说呢,如果可以选择,我真得希望前世我能勇敢一些,那样也许我的命运会完全可以不一样,我就不会遇到你,然后莫名奇妙地被带到这个时空,遇见了那细雪一般的人,不会历经坎坷,然后莫名其妙地成了花西夫人。

我的泪流得更猛,甚至抽泣出声,他摸着我的发,一下一下,清冷的紫瞳凝注着天上的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