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月影花移约重来 第二十九章 镜花戏水月(第2/3页)

已是立春,但寒气还是很胜,他却只着一条单裤,勉强遮弊羞处,躺在我的身边草堆里,左脸上微微有五个指印,他的紫瞳星眼朦胧地对我笑着:“只可惜,实在太小了,还不够本宫的一只手握的,也不算圆,骨头铬得我直疼,至于床上功夫嘛,比起绿水差得着实远了……。”

他卧在那里,那样眉飞色舞地评论着我的身,好像是一只特大型的猫科动物,极其优美地躺在那里,慢慢摆动着那根花尾巴,用大舌头添着尖牙,阿呜阿呜地叫道:“没劲,真没劲,这只羊太瘦了,吃得一点也不爽……。”

我的理智崩溃了,又一巴掌抡过去,终于,“被□者”的长评被我打断了。

大花豹立刻暴跳如雷:“你还敢打我,这辈子还没有女人敢打我,你却打了我两次。”他一挥手要打还我,却被我敏捷地躲过了。

我和段月容的心都一动,对视一分钟后,段月容的表情相当滑稽:“咦!我的内功呢?我的内功呢?”

他再次窜上来,自然又扑了个空,然后他似乎想起还有那么根相思锁,就使劲将我拖了回来,不顾我的踢打,将我按在身下,抓住我的脉博,号了一会,脸上流出汗来:“原来你中了贞烈水,你怎么会有我们苗疆皇室才有的贞烈水……。”

他想了一会,狰狞地厉声问道:“原青江其实是故意命你留下假扮原非烟,来勾引我与你,好令我散功对吗?”

我的手被捏得生疼,可是我心情却如三月春风,仰天狂笑一阵,然后鄙视道:“你错了,这不是原候爷之命,而是你多行不义的下场。”

原非白苦心让我服下生生不离是为了防原非珏,却不想机缘巧合废了段月容的无笑经,宋二哥,你在天之灵可曾见到,你和那些残死的兄弟可曾欣慰一笑?

段月容举剑欲砍我,却被我狠狠地踢了出去,这时的段月容不过是个会一点武的普通少年,但必竟是个孔武有力的男孩,我们打着打着,我的力开始不支了,段月容的紫瞳越来越阴狠,一幅要致我于死地的样子。

于是我使出了妇女打架名招,忽然一下子抓住了他的发髻,使劲摁在地上,不想他的反应也十分之快,反手也学我抓住了我的头发。

我们互相抓着各自的头发,怒瞪彼此,他咬牙切齿道:“放手,你这泼妇。”

我也恨恨道:“你先放,你这妖孽。”

“你先放。”

“不行,你先放,我再放。”

“你先放。”

“你先放。”

最后我建议道:“我们数到三,同时放手,可好?”

段月容阴阴地说道:“好。”

当我们一起喊到三时,段月容的劣根再一次现无异,我放了,他却刚刚松了我的头发,又猛地抓了回去,我啊地痛叫着。

他在那里冷笑,强迫我仰头看他:“贱人,我以为我如今身无一卒,又被你散了功,便耐何不了你吗?我今儿就让你知道知道谁才是主子,谁才是爷。”

我称他得意之际,使了一招女子必杀技中的密功——断子绝孙脚,要知以前同碧莹两个弱女子躲在德馨居,总也有些防身才是,而且原非珏小时候跟我闹着玩,有时不知轻重,我也是用这招喝退他的,有一次不小心真踢着了,他哭着跑回去被果而仁发现了,当然也变成了果而仁不怎么喜欢我的一个理由。

此招果然百试不爽,段月容松开了我的发,面容奇怪地扭曲着,双手紧紧捂着胯部,嘴巴里低喃着几句闽南脏话,我又狠狠补上一脚,段月容同学的男儿泪终于流了下来,勉强开口道:“你这个的贱人……。”

我仰天狂笑:“现在谁才是主子,谁才是爷……。”

我得意没多久,段月容咬牙踢向我的骨,我站立不稳,滚下山崖,连带将段月容也拉了下去。

断崖峭壁,燕鸟飞绝,银色的飞瀑直下三千尺,在阳光下,银光闪闪,旁边一杆枯枝横立,上面险险地挂着我和段月容,我俩如挂在铺钩子上,一根绳上串着的两片腊,迎风漂荡,面沐飞溅的泉水。

我们鼻青脸肿地互瞪着对方,段月容恨声道:“贱人,你现在终于可以和我同归于尽,不但为宋明磊报仇了,又为你的原非白挣回个贞烈的面子,这下你可满意?可开心了吧。”

我对他眯起我的熊猫眼,用空着的那只手,直击他的鼻子:“‘贱人’?你的妈妈难道没有教过你,对女士不要用这种不敬的称呼吗?”

我们又在空中纠緾了起来,那根枯枝受不了重量,咔嚓断裂,我们摔向瀑布深潭。

扑通一声,我俩掉入碧波潭水之中。

我必竟是在建州海边长大的,水还可以,按理说段月容身为世子,南征北战,通点水,也属正常,可是他却在哪里沉啊沉,一开始我还能为他是故意想拖我入水,好淹死我,后来才发现他竟毫无章法地乱抓一通,被沼泽勾住了,紫眼睛也开始翻白了,我也被拉向了河底,我憋住气,只能摸到河底一块稍微锋利的石头,把他腿上的水藻割去,我们俩浮上水面大口大口地呼着气,趴在岸边巨烈地咳着,再也打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