椰子姑娘漂流记(第2/14页)
具体故事不多讲了,三万字也写不完。好人有好报,可笑妹妹后来嫁得很好,老公叫“法师”,胸大肌比臀大肌还要发达,听说是N多人心中的男神。
二人在杭州西湖边开了一家庭院客栈,叫“懒墅”,每年花一半的时间打理客栈,另外一半的时间手牵着手去旅行。
可笑当年的婚礼仪式办在阳朔,她只发了80张请柬,全国各地却飞来二百多个老友。男男女女一堆人在司仪的指挥下,齐心合力把她老公扔进了游泳池,他刚爬上来,又把他举起来丢进去。
水花溅得有八尺高,大家咬着后槽牙笑个不停。法师在水里一起一浮,白衬衫贴在身上两点全漏,他捂着胸口也满面笑容。
他指着可笑喊:我的!
然后仰天大笑。
那是场完美的婚礼。
婚礼时我担任的司仪。
月月是大御姐范儿,风味独特,像只嘎嘣脆的大苹果。可笑是女神软妹子,清香宜人,像个粉嫩粉嫩的大桃子。
每个女人都是一种水果,富含的维生素各不相同,大鸭梨、小白杏、车厘子、红毛丹、西瓜、葡萄干……
还有椰子。
你见过椰子没?
圆圆的一个,高高地挂在树上,壳硬得可以砸死人。
你去啃它的外皮,苦死你涩死你,牙给你硌掉。
别来硬的,想办法抠开一个小口子往里看——水波荡漾,淡牛乳一样的内心。吸管插进去,嘬吧,吧唧着嘴嘬。
不是很甜,却有一种奇妙的回甘,可以咂嘴细品,也可以咕嘟咕嘟地大口吞咽。一点儿都不腻。
椰子还有一个神奇之处,它可以扑通一声掉进海中,随风逐浪上千公里,若遇见一个可心的小岛,就停下来靠岸,落地生根。
铺垫了这么多,终于轮到椰子姑娘登场了。
(二)
椰子姑娘的原产地不是海南,是川南,她的家乡最出名的特产有三样:恐龙、井盐、郭敬明。
她是典型的蜀地美女,白齿红唇、大眼生生,走起路来风风火火,齐肩发甩来甩去,高跟鞋咯噔咯噔响成一串儿……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模样。
确实不好惹。
月月一般习惯喊我:大冰冰儿。京腔京韵,亲昵又中听。
可笑一般喊我:大——冰——童鞋。吴侬软语,温温柔柔的,蛮受用。
我最头痛椰子姑娘喊我,她一张嘴我就想给她缝起来,她直截了当地喊:大B!他们自贡人说话从来不卷舌头,听起来像骂人。
B什么B, B你妹啊!
后面那个ing呢?
好烦啊,我不搭腔,给她看白眼球,她自己完全不觉得自己的“川普”有问题,很奇怪地看着我,然后接着喊大B。
有一回,她喊了四声,我没搭理她。她烦了,搓着手走到我面前,一手扶正我肩膀,一手捏了个拳头,一个直拳捣在我肋骨下面。
……
后来她怎么喊我,我都应声。
椰子姑娘不是个女流氓,她那个时候已是业界知名的广告人,在电影植入广告方面颇有建树,电影《非诚勿扰》什么的都是她在做植入广告的策划执行。
执行力强的人往往是工作狂,我路过深圳时,曾去她的公司玩过一天,深深被震撼了。这哪儿是个女人啊,分明是个战地火线指挥官,排兵布阵,雷厉风行,挥斥方遒间杀气毕现。
将强强一帮,整间办公室里没有人在走路,所有人都是抱着文件小跑着的,电话铃声此起彼伏,打印机嗡嗡直响,一屋子肾上腺素的味道。
中午她只有半小时的工作餐时间,她嗒嗒嗒地踩着高跟鞋,领着我抢电梯,进了茶餐厅只点牛肉面。我蛮委屈,我说:我要吃葱油鳜鱼,我要吃铁板牛肉!她说:不行,太慢,还是面条比较快。
我说:我是客人好不好,你就给客人吃碗面条啊。
她立马扭头喊服务生:给这个先生的面上加个蛋。
我说:我、不、吃!
她瞅我一眼,搓搓手,然后一手扶正我肩膀,一手捏了个拳头。
我说:……哎呀,牛肉面是吧?牛肉面可好吃了!其实我很喜欢吃牛肉面的呢……
电话铃声丁零零地响起来,她压低声音接电话:喂……好,冇得问题,我15分钟后赶到噻。
我心里一哆嗦,问:还吃吗?
她捧起腮帮子,冲我堆出满脸的笑,一扭头,麻利地弹了个响指:服务员,面条打包带走。
15分钟后,椰子姑娘坐在深圳华侨城的露天咖啡座上和客户开起了会。
我坐在隔壁的桌上吃我的牛肉面。
好尴尬,旁边都是喝茶喝咖啡的,就我一个人在吸溜吸溜地吃面条。
走得太匆忙,我的面上没有蛋。
椰子姑娘这样的职场女汉子,北上广每栋写字楼里都能找到雷同的模板,都市米贵,居之不易,体面的生存是场持久战,职场女人先是进化成男人,接着是铁人,然后是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