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凤枕香浓

她拱了一下肩,“怎么像孩子似的!”

他听了愈发人来疯了,“好啊,还没人敢说我像孩子。你胆子真不小!”

她缩起脖子笑,“做舅舅的人就是这样的么?和外甥女撒娇,不嫌害臊的。”

他收紧了手臂,隔着薄纱轻啮她,“撒娇算什么,我还想吃了你呢!”从脖颈缓缓移到耳垂,然后扳过她的脸吻她。全心全意地吻,恨不得把他的一颗心挖出来给她看,让她知道他有多爱她。

其实她教会他很多,以前他并不认为自己有爱人的能力。和知闲定亲是母亲的意思,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他习惯听从母亲的安排,他对爱情和婚姻没有太高的要求。但是遇到了她,从盐角坊第一次相见,抑或是更早,他就已经迷失在感情的漩涡里。他竭尽全力去遏制,却依旧为她痴狂。她左右他的思想,很多以前恪守的准绳都不再重要。他像是迷途的人突然找见了坐标,一切都在预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他只知道他要她,不管有多难,也要和她在一起。

他成了一块炙热的炭,外面宾客云集,他却沉溺在她的世界里无法自拔。熟悉的味道,她身上淡淡的香。坦领下露出她白腻的肩头,他把唇印上去,温润的触感令他着迷。他变得急切,本能地渴望更多。

她有些慌乱,想去推他,然而身上抽空了力气。他把她抱在怀里,她脚下几乎腾空。揉搡了几下不见成效,倒有些欲拒还迎的味道。她的脑子里还有仅剩的一丝清明,似乎太快了些。她细细低喘着,“不要……”

他是强势的,不容她拒绝。天晓得他忍得有多苦!不单是肉体上的,还有他的心。他想和她更接近,缺失的那一块要用什么来填满?他不能忍受距离,要让她进尽快接受。因为有太多未知,也许下一刻就有人告诉她以前的事。他要赶在这之前,就算要说,也应该由他来说。

他把她抵在屏风上,捧住她的脸问她:“暖,你爱我么?”

她当然爱他,莫名其妙的爱。像中了药箭,迷迷糊糊昏了头。但是她害羞,垂着眼睛不敢看他。

他喃喃自语:“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正如我爱你一样。”他吻她的额头,“我每天都在想你,睁开眼就想……”吻她颤动的睫毛,“当差想……”吻她的鼻子,“吃饭想……”吻她的唇,“连做梦都在想……你呢?想我么?”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勇气,她用唇回敬他,“我也想你,抚琴的时候想、刺绣的时候想、练字的时候也在想……”

他已然心满意足,手指顺着她的曲线蜿蜒而下,“那么……”

她难免惊惶,但是他这样投入,脸上有她从未见识过的痴迷。她心里乱得厉害,又不忍拒绝他。等回过神来时,他已经把她放在胡榻上。

他的指尖有一簇火,点到哪里哪里就燃烧起来。她拱起腰身,仿佛挣扎,又像在追寻。什么都不去想,他们只是最平常的情侣,单纯的男人和女人。她相信身体是有记忆的,欲望在她脑中开出白色的花,隔着一层迷雾,他就在触手可及的那一端。

只想拥抱,。她伸出手去够他,他背上汗湿一片。到这时才觉得他离她很近,再不是高不可攀的。她窃喜,他是她的男人,以后都是她的。

会客的园子里鼓乐高奏,筚篥吹出一副怪腔怪调。大约已经开始宴客了,胡姬们也登台亮相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转移,便更没有人来留意他们了。

他低头看她,她颊上嫣红,娇喘吁吁,想来也是快乐的吧!

他打量她一眼,她不好意思,拉过被子蒙头盖住了脸。他笑着去扯,“怎么?没脸见我么?”

她瓮声说不是,不过是嘴硬不承认罢了。做出这种事来,还有什么可说的?

他终于挖出她的脸,在她嘴角亲了亲,“我是你夫君,同我还有什么可臊的!”

她听见他说夫君,不知怎么的有些想哭。揪住了他的手道:“我心里怕。”

他取了汗巾来给她擦拭,边道:“有我在,天塌下来我顶着。这回我再也不会放任你不管了,你要相信我。”

她迷蒙地嗯了声,他的想起一桩事来,叮嘱道:“别吃药,若是有了就留着。”

她一时摸不着头脑,“什么留着?”

他凑过来,暧昧地勾起唇角,“行了房可能会怀孕,你仔细些,别乱吃药。要是怀上了就好好保护他,替我生个大胖小子,我盼着他。”

她愈发面红耳赤,这话是她始料未及的。才做了这么羞人的事,转头又说怀孩子,他也忒性急了些!再说蓝笙那边的婚约还没解决,婚事又迫在眉睫,哪里容得她想什么怀孕的事!

他最了解她不过,知道她顾虑什么,便道:“总有转圜的余地,你别急,都交给我。”一头系好了腰带,一头道,“才刚打岔忘了,你进门可见到云中刺史?就是那个独孤信的后人,上回别人认错了我和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