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7章 明悟堂中杀气生

只是苏氏诸修皆非刻薄之辈,便是寻到苏恭谨话中的破绽,亦不肯直言相斥,以伤其颜面。因此只是相视一笑罢了。

苏恭谨见众人神情,便微笑道:“只怪在下言之不明,诸兄难明其意。以在下所见,正因无忧子若助罗无寂,或可诛杀元风驰,百族修士反倒不便为之。只因百族修士引来元风驰于此,其实大有深意。未必就要与元氏结怨。”

诸修听到此言各有反应也就罢了,座中索苏伦虽是古井不波,心中却又大掀狂澜。难不成这位苏恭谨居然瞧出此事背后暗藏之事?若果真如此,则原承天危矣。

不过在这微妙时刻,索苏伦反倒不能轻易开口,只因他面见苏璇机,亦在整个计划之中,苏恭谨若是起疑了,定然也会怀疑到自己身上去。而言多必失,自己又何多再启疑窦?

长须修士道:“恭谨,你说百族修士不肯取元风驰性命,不知有何说法?”

苏恭谨笑道:“那十方八极阵法虽损了大半阵旗,但此阵厉害之处却不曾完全显现,且那罗无寂出手之时,反倒不依托阵法,纯与元风驰斗刀了,种种疑团,岂不是蹊跷?”

长须修士道:“那罗无寂性情刚猛,自视甚高,不肯以阵法取胜,怕也是有的。”

苏恭谨微微道:“以性情而为托辞,实为此事有趣之处,亦可见罗无寂心机。只是以在下想来,那罗无寂的真正性情,又有谁人可知?”

苏璇机听到此处,亦在微微点头。只是他并非明悟堂当值弟子,更因身份甚高,也不便开口,以免混淆视听。

长须修士道:“恭谨此言虽有道理,只可惜刚才璇瑰来迟,不曾瞧见风驰斗法全貌,或许风驰另有破阵之法,亦未可知。但罗无寂弃阵而不用,实有可疑之处。若以恭谨瞧来,百族修士设伏而不行诛,其目的何在?”

苏恭谨笑道:“在下以下之言只当戏耍,实无凭据,却当不得真,在此屋说罢,就在此屋了却,便是总管大人听了,也盼莫萦于怀,以免乱了神思。”

苏璇机仍不答话,只是点头微笑而已。

长须修士则道:“恭谨何必多虑,明悟堂中自是肆言无忌,只管道来。”

苏恭谨这才答道:“风驰与璇瑰交情极厚,视同兄弟一般,璇瑰若得到警讯,又怎能不来?若是按此论推去,余下之事,还请诸兄深思。”

长须修士面色微微一变,道:“这么说来,恭谨是担心对方用了调虎离山之计,引风驰入伏,其实意在璇瑰?”

这时苏璇机已有所悟,眉头已然皱了起来,索苏伦不由暗叫糟糕。

那长须修士或是反应略钝,但苏璇机是何等人物,苏恭谨话已点明,苏璇机如何不知?

这时苏慧方眼睛一亮,将手在腿上一拍,喝道:“好计策,若果如恭谨兄所言,则洗煞池危矣。”

那苏慧方辈份虽低,但在苏氏明悟堂中,便是大罗金仙与仙修之士亦是平起平坐,相互间只称兄弟罢了。只因若在此处也论尊卑,那身份低微者如何敢言?

明悟堂之设为苏氏独有,苏氏修士之强,也因明悟堂而来,故而苏慧方的辈份虽远逊在座诸修,亦敢直言。

这时堂中诸修虽然神情平静,那也只是因为有外人在侧罢了。洗煞池乃苏氏重地,此处若是有失,苏氏日后行事,必有许多顾忌,又怎能像以前那般任性而为。

更重要的是,洗煞池若有所失,则苏氏威望何存?苏泰真等仙族诸位老祖刚刚飞升,苏氏就遭遇这般大挫的话,又如何号令仙族,还昊天以清平?

苏恭谨见诸修心焦,便道:“还请诸兄稍安勿燥,璇瑰行事稳当,便是擅自洗煞池,又怎无安排?定有相当修士坐镇。”

苏慧方道:“虽必有金仙之士坐镇,但以慧方想来,那胆敢强闯洗煞池者,绝非无名之辈。慧方想起一个人来,不由得心惊胆战。”说到这里,似有意似无意的瞧了索苏伦一眼。

长须修士长身立起,道:“此事不可轻忽,便是恭谨慧方多虑,也不可不防,还望总管明断。”

苏璇机仍是一言不发,忽的转身就走,明悟堂四名修士却不起身相随,只因明悟堂当值修士唯有建议之责,若遇大事,不可轻动,仍需由苏氏核心人物调遣安排。

苏璇机走出明悟堂后,便向索苏伦一揖道:“苏氏既遇非常之变,璇机不便相陪审。索兄所提议之事,璇机牢记在心,他日必有结果。”

那索苏伦更是心急如焚,怎还有心思留在此处,便道:“既是如此,索某告辞。”

当下二人匆匆而别,苏璇机虽经大事,仍执礼甚恭,就传了两名修士将索苏伦恭送出山。

索苏伦前番与原承天共闯九渊之事,早就纷纷扬扬传遍昊天,似这般大事,又怎能瞒得过天下人的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