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第2/3页)

盛嘉言看着她那看不出情绪的背影,难免有些错愕。任司徒也很诧异自己现在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情洗盘子。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莫名地回想起早上时钟离开时说的那句:“你用了碗筷不洗,难道要我替你洗?”

如果他们以后再也不相见,这句话就会成为他们这辈子进行的最后一次对话……自己就满足他这个要求吧,洗干净餐盘,也就等于不留下任何一点她来过的痕迹。任司徒这么想着,就有一滴眼泪“啪”地落在了她的手背上。洗几个盘子都能洗到哭出来,她也算是史上第一人了。幸好那滴眼泪很快就被流水冲走,不留一丝痕迹,她把餐盘放进消毒柜,回眸对盛嘉言说:“不等了,走吧。”

出了公寓楼,任司徒来到自己那辆停在路边停车格里的车旁,还是忍不住回望了一眼公寓楼。

回眸时看见盛嘉言已经上了他的车——盛嘉言的车就停在她不远处,似乎疑惑她怎么还不上车,于是闪了两下车灯示意她。任司徒也就没工夫再做最后的流连了,直接按下了车钥匙,拉开了车门。把车钥匙放回兜里的时候,她摸到了自己的钱包,便又忍不住停了下来——

任司徒从钱包里取出那张门禁卡。

前几天她来这儿找过时钟,试图用这张门禁卡进他家门,可惜显示的是门禁卡已经失效,时钟那时候就已经是把门禁系统都换掉了,她却直到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可以、也必须把这张已经作废的门禁卡给扔了。

任司徒摩挲了一下门禁卡的边缘,终究还是有些不舍的,可最终还是一咬牙就把门禁卡扔进了路旁的垃圾桶里,上了车,和盛嘉言的车一同驶离。

***

时钟是看着她的车走的。

他就倚在公寓楼旁侧的墙壁上抽着烟,烟圈弥散间,他看见她走出公寓楼,看见她上车前还忍不住回望一眼,最终看着她的车绝尘而去。他手里这支烟差不多也燃到了尽头。

只是又吸完了一支之后,时钟仍旧没有上楼的打算,家里或许还留着属于她的气息,时钟其实挺担心自己只要嗅到一点关于她的气息,今晚的他做的这一切就会功亏一篑,他就会忍不住去找她。

只是现在完全不是时机,自身难保的时候,他不能企图依靠这个女人的港湾来取暖。商业地产的项目多停一天,就多带来近百万的损失。他今天早上也是被电话急call走的,所入股的朋友的夜总会涉`黄,涉`黄风波虽然暂时还没闹起来,报章新闻上暂时也没有什么端倪,但也足够让相关人士焦头烂额了。而他早上才刚收到风声,专案组的人下午就造访了他的办公室。他还在忍不住感叹屋漏偏逢连夜雨,经人提醒终于得知蒋家早前就已放话要整他,如今这些接二连三的风波,很有可能是蒋利德在替那不争气的儿子蒋令晨和一直在走下坡的利德建设出口恶气。

时钟站倚在墙边,吹着夜风,不知不觉小半包烟都已经抽完了,戒烟了这么长时间,突然又大量的复吸,身体其实是有些受不了的,他的手机响起时,他只觉得喉间干`涩,是个陌生号码。时钟一接听便忍不住清了清嗓子,而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半个字,对方已经开口了:“时先生,我们有必要谈谈。”

手机的音质很好,时钟一下就辨认出了对方的声音,于是本能地、更加觉得喉间不适,声音也就自然而然地彻底低沉了下去:“盛律师,我跟你不熟,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盛嘉言那边顿了顿,“那如果我说,我明天就打算向她求婚,今天必须让咱们三个人的关系彻底回到正轨呢?”

“……”

风水轮流转,前一通电话里时钟短短的一句“过来接她走”就说得盛嘉言哑口无言,此时此刻,却换做时钟整个人僵在那里,迟迟说不出半个字来。

缓了很久,时钟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只是嗓子发紧,每一个字都说的几近艰涩:“在哪儿?”

***

既不是好友相见,严格意义上也不能算是情敌间的当面对峙,时钟和盛嘉言的见面地点也就选得很随意了,就在时钟买烟的那间二十四小时便利店。

站在收银台后头的店员早已打起了瞌睡,时钟之前买的那包烟已经抽完了,他又买了一包,还没来得及拆封,盛嘉言就已经到了。

两个大男人夜会超市,原本正打着瞌睡的店员警惕地看了他们几眼,见这两人除了脸色都很冷凝之外没什么别的异样,也就放心地继续打瞌睡去了。

盛嘉言也坐到了靠窗的高脚椅上。

看了一眼身旁的时钟,见时钟没有要开启话题的意思,盛嘉言便先说了:“任司徒什么都不肯说,我知道的这些都是孙瑶那里听来的,可能细节有纰漏,但大致情况应该没错吧——你和任司徒彻底分手了,这话没错吧?”